她一路喊著借過,在前頭為外公外婆開路,走至門口,手腕被身後跟上的人一握,他靠了上來。
「留下來。」傅遠新站到她面前,堅定的口吻
其實她生氣又難過,想問他為什麼張子潔會出現在這裡,她以什麼立場?他甚至沒說過喜歡她、沒承認她是他女友,他從頭至星只說了順其自然。
她不想被他認為她不成熟、她小心眼,所以她什麼也沒回。
只是,不問不表示不介意張子潔,垂下眼,她低應:「我要開車載外公外婆去財神廟。」
「你開車我才不敢坐。」老先生不給面子
她錯愕時,傅遠新只是笑,他隨後隨後移步至長堊身前,誠懇地開口:「外公、外婆,能讓宥箴留來嗎?我有話梖和她說,我保證晚上一定把她送回家」
老太太想了想,擺擺手。「好啦好啦,年輕人有話就是要說清楚,記得平安把她送回我家就好。」
第7章(2)
「我們進去說」兩位長輩一走,他拉住她,往店裡頭走。
不想再見到他母親與張子潔融洽的畫面,她卻沒反抗,讓他拉著進屋,心裡有點瞧不起自己一一其實,還是想聽他解釋的吧?
「我媽呢?」一進來,不見母親,只有張子潔正在脫外套。
「阿姨上樓煮菜了,讓你去前頭幫她站收銀櫃,我看你也不方便,正打算出去幫忙。」
「不必,你不是和家人一起?他們人呢?」他問話時,五指仍牢握林宥箴。
張子潔愣一下,苦笑一聲,「既然被你看出來了,我乾脆承認,的確是我自己一個人過來的。」
「我以為我話說得夠清楚了,你這麼做不能改變什麼。你以為收買好我家集的心就能改變什麼嗎?」他罕有地揚嗓說話,語氣冷凜,似真動了氣
「總是要努力啊。我不相信我們十多年的感情,你真能說放就放。」張子潔說話時,眼睛微有水光。
「我也不相信我們十年的感情,你會背著我和別的男人相處,但你不也做了?那我放手有什麼好不相信的?」他無奈地看著她,一種有理說不清的感覺
林宥箴聽著兩人對話,不明白他留她下來的用意是什麼,就為了聽他們憶舊情?她忍不任開口:「學長,你好好和學姐聊,我——」
「你什麼?」傅遠新側首,表情嚴肅地看著她。
「……」她張了張嘴,只覺有些委屈
「宥箴,我正在努力解決你對我的不確定,你安心待著,好嗎?」他察覺自己冷硬的口氣,放軟了聲調說話。
是他不會處理感情,還是她要求多、心思狹隘?他不是應該先和學姐把話說漬楚,然後確定他跟她究竟是朋友還是情人關係,現在就不會有這些事了嗎?
傅遠新想了想,拉著林宥箴往樓上走,他施了點力,似是害怕稍不留意,便再握不住她;可她被握得有些疼,幾度試著抽回手,無果
一路走到三樓,她走得有些喘,在被他拉進一個房間時,她猛然—抽,將手抽了回來,氣惱地看著他,說:「你到底要做什麼?你把我的手抓得——」
瞠大眼,說丕出話了,他擁著她,真真切切地擁抱,她似平還聽見了他的心跳。
他掌心在她髮梢摸了摸,感受她髮絲柔軟的觸感,他低柔開口:「對不起,我知道剛才那情況讓你心裡不好受,但是我也沒辦法在那種情況下解程什麼,所以才——」
「你不用解釋什麼,我們只是朋友而已,」憶起那情況,她脫口應了聲,說完就懊悔;這樣子的自己,像一個得不到糖吃,便賭氣嚷著糖難吃的孩子。
傅遠新微怔,並未鬆開她,只道:「我們不只是朋友。」
她心一跳,說不出話了。
「我下樓幫忙,一會就上來。這是我房間,不會有人進來,你安心待著,要看書看電視或是用計算機都可以,乖乖在這等我,我還有話要對你說。」他說完,鬆開她,兩手輕扶她雙肩,低眸看她,問:「可以嗎?」
她抬眸,語聲還有些僵硬。「什麼?」
「在這裡等我。」他微笑,伸手摸摸她柔軟短髮,走出房間
林宥箴看著被他帶上的房門好一會,才慢慢打量起他的房間。鋪著淺灰色床單的雙人床、牆邊擺放的胡桃色衣櫃、衣櫃旁有面衣鏡,然後是同為胡桃色系的多功能計算機桌……男人的房間大概就是這樣,無多餘裝飾,簡單千淨。
他下樓去幫忙,也不知要幫多久,她於是瀏覽起他書櫃,發現架上有多本推理小說,看著挺新,其中一本尚未拆膜,應是新買入的書。她挑了本推理小說,在他的計算機椅上坐了下來,靜靜翻閱
傅遠新端了杯熱麥茶,再次回房間時,眼裡映入的是她恬靜的側顏;她坐在他計算機桌後,微低頸項,垂著眼簾看書。
「你在看什麼?」他走近,擱下杯子,低眸看她。
她看得入神,即使他音量不大,仍嚇了一跳,她身子明顯顫了下,才抬首看他。「你忙完了?」她有點不自在,放下書,站起來。
「嗯。」他看一眼桌面的書。「這本好看嗎?」
「還不錯。你開始看這類小說了?」
他笑而不答,一會時間,才低著嗓音說:「想知道為什麼你喜歡看這種小說,所以上網買了幾本有好風評的,但還沒時間看。」
她點頭,一時間無話,顯得尷尬
「這杯茶是我媽讓我拿上來給你喝的,是她用大麥和決明子熬的,很好喝。」
「謝謝。」她盯著冒著熱氣的茶,仍無語
「吃飯嗎?我媽煮好菜了。不過我想,你也許會覺得不自在,還是我們去外面吃?」
吃飯?現在重要的事不是吃飯吧?他真不知道自己介意什麼嗎?她盯著他瞧了一會,想說點什麼,他先開了口。
「我讓張子潔回去了,話也說得很漬楚,以後,我跟她不會有任何交集,唯一會碰上面的機會,只可能在法庭。」傅遠新明白她在意什麼,拉住她,往床緣一坐。「我房裡只有那張計算機椅,委屈你坐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