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剛起身,樓冬濤忽地攬著她的腰,將她整個人往後帶。
「啊!」她嚇了一跳,還沒反應過來,已經一屁股坐在他腿上。
樓冬濤一手扣住她的腰,一手捧著她的臉,熱情地吻上了她的唇。
她驚羞的瞪大眼睛,望著近在眼前的他。一瞬間,她的嘴唇就像被火燒似的灼熱,那炙熱的感覺從她的唇延燒進口中、喉嚨,然後直達心臟……
半晌,他慢慢地將嘴唇移開,卻用鼻尖頂著她的鼻尖,霸氣的黑眸近距離的緊鎖住她,她覺得自己快不能呼吸了。
「書淵,我可以為你死,認真的。」他以低沉又磁性的聲音對她深情告白。
她渾身一陣酥麻,胸口發燙,直迎上他的眸光,她柔柔地說:「我不要你死,活著。」
他目光黠光一閃,「遵命。」
第7章(1)
返京第三日,他們一行二十八人在一處野地露宿紮營。
野外紮營對樓冬濤及張恭這些軍人來說是稀鬆平常的事情。打仗時,有軍帳可擋風遮雨還算是幸運的,更多的時候,他們得露宿荒原或沙漠。
覓了塊靠近水邊的平坦腹地後,一夥人開始紮營起火。
杜書淵回到帳中取了乾淨的方巾,準備到水邊洗把臉。
「書淵,」樓冬濤在帳外叫了聲,「能進去嗎?」
「進來吧。」她說。
聞聲,樓冬濤掀開帳簾走進帳內。
「今晚趕不到麗水城,得委屈你一下了。」他為讓她露宿野營而致歉。
「一點都不委屈,很有趣呀。」她說。
她可不是為了讓樓冬濤心裡好過些才這麼說的,而是真心覺得有趣。
她從前可是一個熱愛露營的女生呢!可來到古代後卻再也沒有機會露營了,難得有這機會,她可要好好重溫一下露營的趣味。
「你別擔心我,我沒你以為的那麼嬌弱。」她笑視著他。
樓冬濤溫柔地撫模她的臉,「總之凡事小心。」
「我知道,」她點頭,「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
「我不要你照顧自己,因為我會照顧你。」他深情的黑眸裡,有著對她的寵溺。
聽著他這甜死人不償命的話,她臉上儘是藏不住的幸福笑意。
她還以為他是個只會騎馬打仗、盤弓射箭的酷男,沒想到他突然間開竅,火力全開,總是能說出讓她臉紅心跳的話來。
「將軍,」這時,帳外傳來張恭的聲音,「有點事……」
「我就來。」樓冬濤回了他一句,又將目光專注在她臉上,「別亂跑,需要什麼就叫黑丸來。」
她點頭,「我知道,你快去吧。」
樓冬濤有點不放心的看了她一眼,猶豫了一下,這才轉身走出營帳。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杜書淵忍不住笑歎,他簡直拿她當小女孩看待了,好像她只要一離開他的視線就會跌倒一樣。
當然,能讓喜歡的人這麼小心翼翼的保護著、呵護著,對女人來說是極其幸福的,她自然也是喜歡這感覺的。
不過,她真的沒他以為的那麼嬌弱,別說她從前曾是個女警,就說現在……她也是可以為了貼補家用,進而拋頭露臉、放下自尊及面子去做雜工的。
怕腰間的銅錢帶飾掉進水裡,她先將銅錢帶飾取下擱在大木箱上,然後拿著方巾前往水邊。
雖已天黑,但就著月光,她還是輕輕鬆鬆就走到水邊,覓了個比較平坦安全的地方,她蹲下來將乾淨的方巾放到水裡吸飽了水,然後再擰乾擦拭臉上的沙塵。
再要將方巾放入水中時,她隱隱發現水裡似乎有什麼在晃悠,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定睛看著,不知不覺地越來越靠近水面……
突然,水裡乍現一張男人瘦削蠟黃的臉,她陡地一驚,還來不及反應,一雙手驀地衝破水面,一把掐住她的頸子。
「呃!」她想求救,卻發不出聲音。
只一瞬,她整個人被拉下了水。
水裡,她看不見任何東西,兩隻手像是憑空出現般的掐著她,一直把她往更深的地方拖去。
她一邊掙扎一邊悠氣,卻不敵那莫名的力量,不斷地往水底深處沉下。
「冬濤!」她在心裡喊著樓冬濤,內心充滿恐懼。
她的胸腔已經沒有足夠的氧氣了,她感到痛苦、無助,也感到困惑……這是什麼?到底是什麼黑暗又無形的力量想致她於死?
她嘴裡不斷的冒出泡泡,那是她僅存的一點氣了。
嘴巴一張,水灌進她口中,她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就在此時,有只大手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將她往上一扯。
「啊!」瞬間,她離開了水面,呼吸到涼涼的空氣。
她睜開眼睛,驚恐地看著眼前的水面,月亮倒映著,猶如一顆半熟的、晃動的蛋黃。
「你在做什麼?!」耳邊傳來樓冬濤急切驚惶的聲音。
樓冬濤的聲音將她四散的魂魄拉了回來,杜書淵霎時倒抽了一口氣。
她轉過頭看著他,「我、我……」
她想告訴他,她剛才被拖進水裡了,可她發現她只有臉濕,但衣服並沒有濕,她也沒有在水裡。
她還蹲在水邊,就像幾分鐘前一樣。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背脊一涼,一種不知名的恐懼席捲了她。
見她像掉了魂似的,還一臉活見鬼的模樣,樓冬濤心急不捨地說:「書淵,你怎麼了?」
「我、我剛才……剛才有人……」她下意識地看著水面。
沒人呀,就連一條魚都沒有。那麼,剛才那是什麼?她明明清楚看見了一張男人的臉,也真真切切地被一雙手拖進水中,難道是她的幻覺?
她忍不住地顫抖著,驚恐的眼淚撲簌簌的落下。
見狀,樓冬濤一把將她擁入懷中,「別哭,別怕,我在。」說著,他將腿軟的她攔腰抱起,旋身走回營帳。
回到營帳中,他將她放在氈毯上,大手握著她的小手不斷揉搓著。
她的手好冷,冷得他的心都揪了起來,他知道她剛才一定經歷了什麼不可思議又可怕至極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