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走。」她說著,轉過身子,邁開步子走出沐春樓。
第3章(2)
離開沐春樓後,杜書淵設有立刻回到行館,而是繼續拉著黑丸到處玩——儘管她玩得不是很愜意。
是的,見了綠湖後,她心情奇差無比。想起綠湖那宛若勝利者的笑容、姿態及言語,她氣得牙癢。
樓冬濤是什麼時候告訴綠湖她的事?昨晚綠湖去行館找他時嗎?這麼說,昨晚綠湖便已經知道她的身份?
明知道她是樓冬濤的未婚妻,昨晚離開時卻一副贏家的架式,可見得綠湖一點都沒把她放在眼裡。
這樣的自信是樓冬濤給她的嗎?她知道就算樓冬濤有了未婚妻,他身邊還是有她的一席之地嗎?
好個樓冬濤,竟然讓她這個未婚妻如此窩囊!
不知不覺間,時候已經不早了,見大街上的攤販開始收拾著,杜書淵跟黑丸才慢慢的晃回行館。
一進到行館,下人臉色驚慌並急急稟告,「五小姐,將軍要你回來後立刻去見他。」
「他要幹麼?」她沒好氣地道。
「小的不清楚。」下人恭謹地回答,「將軍只說要五小姐回來,立刻去他院子。」
「……」她沉吟須臾,撇頭看著一旁的黑丸。
「嗚。」黑丸看著她,眼底有一絲憂慮。
「該不會是今天在沐春樓發生的事已經傳到他耳裡了吧?」她低聲地喃喃自語。
「嗚。」黑丸點點頭,附和著。
忖了一眼底雖有一抹不安,卻還是故作若無其事地說:「去就去,他能吃了我不成?」說罷,她跨開腳步,快快的朝樓冬濤的院子前去。
一進院子大門,就聽見花廳裡傳來樓冬濤跟張恭的聲音。她原以為他們可能在談論她的事,並且商討著該如何處置她,但待她走近,才發現他們在聊軍需的事,不知怎地,她竟鬆了一口氣。
為了讓他們知道她來了,她故意輕咳了兩聲,聽見她的聲音,正在說話的樓冬濤停口,他看了看門外,覷見站在院子裡的她。
頓了一下,他轉頭對張恭說:「剛才說的事,就照我說的去辦吧。」
「是。」張恭站起,轉身走出花廳。
杜書淵見他出來,這才慢條斯理地走進花廳。「你找我?」
樓冬濤冷冷的瞥了她一眼,逕自先喝了一口茶,然後放下茶杯,兩隻眼睛掃了過來。
「你跑哪兒去了?」他問。
「到處逛逛。」她說。
「是到處逛逛?還是到處惹事?」他目光凌厲。
「……」不用說,肯定是她去沐春樓的事讓他知道了。
「你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嗎?」他語帶質問。
「我爹早被拔官,我只是個尋常百姓,還有什麼身份不身份?」
「就算你只是個尋常女子,那沐春樓是你一個姑娘家能去的地方嗎?」他盡可能地壓抑著自己的情緒。
稍早前,他返回行館,不只見不到她的人,還聽見前來求見的綠湖說她今天去了沐春樓,並且傷人的事情。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見的,但他也知道綠湖沒理由也不敢胡亂造謠。現在看她的反應及回答,他可以確定她的確干了綠湖說的那些事。
「你一個姑娘家拋頭露臉也就罷了,竟然還敢去逛沐春樓,甚至傷人?!」
「他自找的。」她直視著他,「誰教他毛手毛腳的?我只是摔了他,還沒折了他的手呢。」
「什……」聞言,他一怔。
今天聽綠湖說她傷人時,他還猜想她了不起就是順手拿只杯子丟人家,沒想到她居然是「摔」人家?那李老闆他是知道的,身形夯不啷當是她的三倍大,她是怎麼摔他的?
「你說你……摔他?」他難以置信。
「沒錯。」提起那手腳不規矩的胖子,她還一肚子氣。
「你如何摔得了他?」他問。
「那有什麼難的?就過肩摔呀」她挑挑眉,有一點得意。
雖然好多年沒大展身手,但她可沒把教官教過的東西給忘了。
「你的拳腳功夫在哪兒學的?」她一個嬌滴滴的官家千金,竟然能把一個大男人摔在地上,他對她太好奇了。
「就亂學的。」她話鋒一轉,反過來質問他,「是誰來打小報告?綠湖姑娘?」
他濃眉一蹙,十分爽快乾脆地說:「是。」
「呵!」確定是綠湖來通風報信,杜書淵忍不住冷冷的哼笑一記,「綠湖姑娘果然是你的紅粉知己。」
聽出她別有所指,樓冬濤眉丘微微蹙起,神情懊惱地道:「你到人家的地方去鬧事,人家能不來通知我嗎?」
「我沒鬧事,只是好奇罷了。」
「好奇?」他怒目一瞪,「你一個姑娘家對那種地方好奇什麼?」
「我只是想知道青樓長什麼樣子而已。」
「沐春樓是什麼樣的地方,你不懂嗎?」
「我懂。」
「懂你還去?」他覺得自己盡了全力在壓制的怒火,已經快被她撩起來了。
「聽你把沐春樓說得像是什麼見不得人、藏污納垢之所……」她反將他一軍,「如果沐春樓真是那麼糟的地方,你為什麼去?你堂堂一個驃騎將軍,逛青樓找姑娘就是合理的嗎?」
樓冬濤瞪大了眼睛,「什……」
看著他被自己氣得吹鬍子瞠眼,杜書淵不自覺地得意,覺得開心。
「男人跟女人可以相提並論嗎?你簡直是強詞奪理!」他指著她鼻子,一副想把她吊起來打三天的凶狠表情。
他也不問她為什麼動手,就只是聽綠湖說她傷人就這樣凶她、質問她……忖著,她越是生氣了。
看來綠湖在他心裡還真是有點份量,光是聽綠湖的片面之詞,他就認定她在惹是生非,根本不在乎她是不是受了什麼氣或是委屈。
他還認她這個未婚妻嗎?他乾脆不用娶她,去娶綠湖姑娘好了!
她氣得連一個字都不想多說,扭頭就走。
見她轉身就要離去,樓冬濤心頭一揪,本能地伸手將她一把抓住。
她一震,回過頭,惡狠狠地瞪著他,「放手,反正我在這兒只會生事,走了才不礙你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