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林區,客人是什麼職業,希望什麼感覺?」
「這問我就可以了。」宮澤澄美代替她回答,「小湘長又直的頭髮看起來很沉重,就將長度剪到齊肩,再加上略微的卷度與層次吧!」
「澄美……」
這會不會讓她明天沒有勇氣進公司?亞木湘擔心太過強烈的變化,會讓自己與他人不適「放心吧!你說過一切聽我的。」在宮澤澄美的話語聲剛落定,亞木湘就聽見剪刀剪動的聲音。
林區利落的手勢沒有多餘的動作,很快的依著宮澤澄美所說的要求,將亞木湘的烏黑髮絲剪落,接下來經過漫長的燙髮過程,很快的,在鏡子前面,亞木湘看到了一個嶄新的自己。
「這……」
由鏡面映出的女子柔媚又不失幹練,簡潔中還帶有一點古典的餘韻,亞木湘從沒想過不同的髮型,可以讓一個人感覺完全不同。
「很不錯吧?」
不僅她個人滿意,連在一旁的宮澤澄美也佩服林區的手藝。
「林區,介紹你果然沒錯!」
「謝謝,下次還請再光臨。」
兩人走出了門口,亞木湘忽然覺得心境似乎在一瞬間開朗了起來,呈現一種簇新的氣象,引領出她更多的自信與風采。
「這樣就滿足了?這只是剛開始而已。」
接下來,兩人到美妝店,宮澤澄美親自教導她彩妝的技巧,再來是百貨公司與設計師專櫃,在每,次試穿之後,亞木湘手上的提袋也越來越豐富。
原來這麼多人喜歡購物的原因,她今天總算體會到了。
亞木湘知道從她走進公司開始,許多人的眼光便慢慢在她的身上聚集。
這代表她的轉變成功了吧?許多同事驚訝的問她原因,她只是笑著回答:「沒什麼特別的原因,只是想讓自己有些改變。」當然,她沒有忽略廣居仰澤的表情。
他沒有提及任何的問題,只是用一種頗為玩味,似笑非笑的表情瞅著她,恍如已經猜測出她之所以這麼做的用意。
經過了幾天的適應期,亞木湘開始慢慢的掌握了其中的訣竅,不再穿著灰濛濛的色彩,整個人也神清氣爽了起來。
就在這一天,她意外的接到了研井籐一的電話。
「研井先生?是的,我當然還記得您。」
雖然他說過會再打電話給她,但是她一直以為那不過是客套的說詞,沒想到,他居然真的打來了。
「請稱呼我籐一吧!不好意思,過這麼久才打電話給你,因為之前到意大利出差,不方便聯絡……」
「請別這麼說,我能瞭解的。」
「其實這次打電話給亞木小姐,最主要是希望能夠和你共進晚餐,有一間新開張的餐廳,有很不錯的法式料理,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
「研井先生……」亞木湘對於這麼直接的邀約,反而不知該如何應對。
「請稱呼我籐一,如果可以的話,真的很想和亞木小姐共進晚餐。」
「籐一先生,你還沒有告訴我詳細的時間、地點?」
「這麼說,你是答應了?太好了!」
兩人約定好時間、地點之後,掛上電話後的亞木湘嘴角還留有迷人的微笑。心境的轉變讓她多了自信,她想去赴約或許也不錯,畢竟研井籐一上回給她留下斯文多禮的印象。
第二天晚上,研井籐一準時的出現在廣居企業的辦公大樓樓下。
他還準備好了一大束含苞待放的白玫瑰,送給和它相稱的主人。
「謝謝你,它們好漂亮。」
亞木湘接過花束,心裡又再次肯定了研井籐一的細心體貼。
「和你比起來,它們也會黯然失色。」說出這些讚美的話,讓他的臉頰略略紅了起來。
他們兩人是如此的不同。
亞木湘心裡不由得比較起研井籐一和廣居仰澤,兩位同是企業集團的接班人,年紀與家庭背景可以說是勢均力敵,但是兩人的表現卻有如天壤之別。研井保守靦腆,廣居社長則大膽開放,一個對她說話總是輕聲細語,另一個卻肆無忌憚的封住她的呼吸,想到這些,她不由得燥熱了起來。
「可以走了嗎?我已經快餓壞了。」
為了掩飾自己的心虛,亞木湘趕忙轉移了自己的注意力。
經過車水馬龍的車陣,他們總算來到一家精巧雅致的餐廳。
「這是建築業前輩退休後開設的店,開家法式餐廳一直是他最想做的事。」
「是嗎?也許,我應該認識他?」
「裡見前輩,他們公司承包水泥工程……」
裡見前輩?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社長曾經收到過開幕的請柬,他們會是同一個人嗎?「我沒有印象,大概在我還沒有入行之前……」她的話才說到一半,便因為看見了一個熟悉身影而慌亂起來,廣居社長!怎麼會這麼但是看他專心一意的注視著身旁,位穿著白色洋裝的女伴,亞木湘故意別開了視線,假裝不曉得他的存在。
「這個座位可以嗎?」研井籐一打斷了她的思緒。
連選擇位置都會徵詢她的意見,還紳士的為她拉開座椅,如果是廣居社長,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謝謝」
侍者適時的送上菜單,但研井籐一猶豫不決,花了一點時間才決定自己的晚餐。
暈黃的燈光,悠揚的琴聲,呵護備至的男伴,亞木湘快要懷疑自己是不是處在現實中了。如果,每一天的生活都能這麼浪漫……「那是不是你們的社長?」
可惜研井籐一突然冒出的一句,幻滅了她故意羅織的情境。
「什麼?」她明知故問。
「那邊那一位好像是廣居社長,沒錯,就是他。」
「是嗎?」
從他指的方向望過去,剛好可以看見旁若無人的白衣女郎,親暱的撫弄著廣居仰澤的領帶,亞木湘很快的移開目光。
「你不需要過去打聲招呼嗎?」
她的反應,讓研井籐一十分不解。
「現在是下班時間,我想,社長他也不希望我去打擾才對。」她生硬的解釋,其實,她是在生自己也不懂的悶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