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妖神蘭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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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頁

 

  這眉眼,有點剛硬,可是,他就是喜歡。他不要別的眼兒看著他,只要這雙眼看著他就夠,他的指腹又撫上她的嘴,這嘴以前不會開口說話,也不會咧嘴大笑,每次她被今朝逗笑時,總是嘴巴上揚,與其說是秀氣,不如說她性子本就不是大起大落……

  不是大起大落才好,他不要她跟他一樣反覆無常,他就要她平平穩穩的,認了,一個人就永遠不再變。

  這傻妞兒,照說清醒後,該是聰明一流,怎麼還這麼傻?關長遠的孩兒,真有這麼糟?

  他又想起公孫紙教她的醫術……她武功學不好,卻背得起那些醫書,連十年前下過的藥,她竟然記得一清二楚,如果她去學醫……他心一跳,不願她出色、不願她離開他,這心理豈不是跟當年一模一樣?

  她忽地咬住他停在她唇間的指頭,他心頭又是一陣遠跳,過了一會兒才明白她不是在搞曖昧氛圍,而是嫌他弄癢她。

  他目光越過她,那賊兒找不到好東西偷,居然翻出衣箱裡的衣物來,衣箱裡的衣物多半是大妞的。

  他眼一瞇,見那賊兒抓出她的貼身衣褲湊近鼻間聞了起來。他心裡無由來一陣大火燒著,明知那賊兒眼力差看不出什麼東西,但被髒東西摸過的衣物怎能再穿上?

  長平察覺他的身軀猛地緊繃,連忙加重力道摟住他。

  蘭青看那賊廝丟了長平衣物,又在衣箱裡亂抓,抓起他沾染媚香的長衫湊著聞,這一聞,那賊廝有些異樣。

  蘭青見他望過來,打起屋子女主人的主意,美目掠過冷意,他用力抽出大妞嘴裡的手指,滑到她的寬袋裡摸了粒蜜餞,用力一彈,屋門吱的一聲,緩緩大開了。

  那賊嚇了一跳。蘭青又拿了她幾顆果子,分別擊向地上大妞的衣物、賊人手裡的衣物,讓那偷賊感覺有東西飄到他身上,他一個大驚往後退,蘭青再擊出最後一顆,讓懸空的粗繩明顯滑過賊兒的脖子,有著明顯的吊感。

  那賊嚇得大叫一聲,蘭青這才懶洋洋開口:

  「娘子,這屋裡那鬼是不是又作怪了?」

  長平不知發生何事,但還是應聲:「又是鬼作怪。」一頓,她又補一句:「要不要再請道長來?」

  「啊啊!鬼啊!鬼啊!」那賊沒細想嚇得逃出門外,來到院裡,跌了好幾跤,最後是滾出去的。

  長平立即下床,摸黑去關上破門。

  「這裡的賊,好像不少。」她有點苦惱。

  「是啊。」他答著:「你的武功真是好到連他入門都不知情。」

  長平聽了臉紅,低聲道:「我會再用功的。」

  用什麼功?她根本不適合江湖、不適合練武,不要練!不准練了!他心裡這麼想著。

  長平又要倒回地鋪,蘭青忽道:「你,上床吧。」

  她愣了下。

  「你不想跟我睡麼?」

  她聞言,面色略喜。「可以嗎?」

  「你想做什麼,當然都可以。」他意有所指,目光自她面上挪開,他眼底波光流轉,帶著隱約醉人的光彩。

  長平咬咬嘴,有點孩子氣地爬上床。「蘭青,我要睡外側嗎?」

  「不,睡裡頭,夜裡賊多。」他直覺答著,然後暗地失笑。不想她有半點損傷,有事他頂外頭,這樣的心情又回來了嗎?

  長平看不見,亂摸一通,聽見他悶哼一聲,她趕緊放手。「對不起……我看不見。」她乾脆爬過他的身體。

  「你這傻瓜,老是粗手粗腳,一點情趣也不懂。」

  情趣?長平不大懂,但她心裡仍是高興。「蘭青,你別擔心,我身體壯得跟牛一樣,不會被你感染的。」

  「是啊,你豈止壯得跟牛一樣,身上連點女孩香味也沒有。」

  「……」女孩香味跟壯牛間有什麼深奧的關係,她也不懂,但她想,這不是太重要的話題,她乖乖躺在床的內側,蘭青就在身邊,她不只心安,並且感到喜悅。

  她感覺到蘭青目光移到外側,不願往她這裡望來,她一點也不在意。慢慢來,她什麼都沒有,她有的就是一輩子,拿一輩子跟蘭青耗,她心裡很甘願。

  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媚香,現在她已習慣,她朝他湊了過去,輕輕偎著他睡,蘭青竟然沒有排斥。

  她大喜,過了一會兒,她又覺得不對勁,空氣裡似乎有著緊繃的弦……出自蘭青的嗎?

  「蘭青?」

  「……嗯?」

  她伸出手,摸上他的額頭,他額面忽冷忽熱。她心一驚,立即要起身,才起到一半,就被蘭青拉住。

  那手,也是又冷又熱的。

  「你去哪兒?」

  「蘭青,你的體溫不太對勁,我要點燭火再替你把一次脈。」她有點著急。

  「睡下!沒事!你做你想做的事就好!」

  那聲音,像是呼吸有些急促、有些沙啞……再加一點期待?長平不知自己是否誤會,她躺下後,又問:「我真的可以做我想做的事嗎?」

  「……當然可以。」

  那聲音略低,幾乎是氣音,蘭青在緊張什麼?長平側躺,道:「蘭青,你轉向我。」

  那溫暖的氣息撲面,長平輕輕環住蘭青,輕聲道:「蘭青,好好睡。我就在這兒。」語畢,額面輕輕觸他又冷又熱的額面。

  「……好好睡?」他聲音粗啞。

  蘭青身有芳香,口鼻更是帶著異樣的香氣,這是蘭家家主練功所致。長平雖已習慣,但此時也不由得一驚。蘭青口鼻香氣極重,又帶著熱氣,比往常更甚,她摸到他的腕間,靜心把脈。

  她眼底有點迷惘。

  「看不出來麼?」

  「我所學不多……」她有點沮喪。學武學不好,連看個病都沒法對蘭青有幫助。「紙伯伯謄的本子,當年我只記過風寒……你……」

  「那本子呢?」

  「一直收在衣箱裡。」

  「沒再看過?」

  「沒再看了。」她又輕輕碰著他的臉頰,還在燙著。

  「你記憶方好得出奇……想治我現在這病麼?」

  「當然想!蘭青,我去找大夫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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