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妖神蘭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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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頁

 

  蘭排轉頭跟弟子說著,沒料到蘭青竟還有力氣撲向他,像條瘋狗一樣咬上他的腿肉。

  蘭緋吃痛得幾乎要一掌殺了他,但他絕不讓蘭青輕鬆地走,他忍痛讓人拖走蘭青,咬牙笑道:

  「蘭青你也有今天!我要讓你看不見聽不見你將承受的痛苦,來人!蒙住他的眼睛封住他的耳朵!」他一腳踢開大妞的寶貝袋,裡頭的蜜餞散落於地。

  *

  有人噗哧一聲,偷笑出來。

  「她在搞什麼啊?」

  夜深人靜;幾名雲家莊弟子偷偷攀在牆頭,偷窺那個不是雲家莊弟子的小姑娘。

  說是小姑娘,不如說是剛甦醒的小娃娃——對他們而言,確實如此。

  這個娃娃已經十二歲,本來是個啞巴傻蛋,雖然拜春香公子為師,令他們又羨又妒,可是,她是個傻蛋他們能說什麼?

  雲家莊弟子該是體貼善良之輩,所以,他們能幫這個傻蛋就幫……就跟幫自家妹子一樣。哪知年前她差點被淹死,一醒來後會說話了,好像也沒以前傻了,但,春香公子還是她師父!

  這讓他們深覺不公平!

  現在大家的起跑點都一樣了,憑什麼她能拜春香公子為師?她有什麼資格?雲家莊名冊上沒有她的名字,這表示春香公子不打算把她編入雲家莊裡!他們雲家莊弟子沒有一個能拜在春香公子名下,憑什麼她的待遇比他們好?

  「噓,小聲點。」曾是她師兄的弟子一臉不屑,指著亭內托腮閉目的春香公子。「春香公子在休息呢,別吵醒他,要不然大家都不好受。」其實春香公子人很好,不太會責罵他們,但他們要是被發現偷窺一個小笨娃總是會沒面子。

  「春香公子在休息,小笨娃卻還在練功,這表示連春香公子都不想教導她了,看看她到底在做什麼?我白天路過,看見她練的招數跟現在相同,白癡也早學會了,好丟臉哪!」

  雲家莊弟子深有同感,有人看見她練到腳打結,跌了一跤,趕緊摀住嘴偷笑。她那一招,連他偷看也早學會了,偏她還不會!

  年前那一場大災,在場雲家莊弟子也受到重傷,幸虧當時有人相助,才讓這笨妞逃出生天。

  據說,那場「船難」幕後主使者是北方某家,足有半年時間雲家莊幾乎不得安寧,數字公子們全不在莊內,他猜都潛去那個某家了,可惜最後無功而返。

  他記得當時笨妞被叫進廳裡,也不知在談什麼,最後,她還是留在莊裡練功,直到今天。

  跟沒練一樣。

  攀在牆頭上的弟子們每次一看見她又練錯,就忍不住幸災樂禍。活該,有什麼資質就該去學那等級的功夫,沒那個嘴巴就別吃大碗飯,誰教這笨妞烏鴉想當雲家莊的小鳳凰。

  「聽說她練功是為了報仇呢。」師兄弟嘰哩咕嚕,分享也不知是真是假的小八卦。

  「一個傻妞會有什麼仇?她記得嗎她?」有人不以為意道。「就算她有仇在身,春香公子也會作主,哪會輪到一個小笨丫頭去報仇?」

  「明天再來看?」小弟子興致勃勃,他有預感看這個笨妞練武將會是他人生中的大樂趣之一。

  「好啊好啊!明天再來看!」大家十分期待,不只期待看笑話,還非常期待有一天春香公子直接廢了這笨妞,再廣收弟子,屆時人人都有機會!

  *

  半夢半醒間,大妞氣鼓鼓地推他一把。他猛然驚醒,啞聲叫著:

  「大妞……」

  圓滾滾的大妞把藥碗遞到他面前。

  他微微一笑,不問藥打哪來,毫無戒心地接過藥碗一飲而盡。好苦……真的好苦,大妞這藥到底是哪兒買來的?

  大妞主動摸摸他的頭。

  他笑出聲。「你在讚美我嗎?」

  她又摸摸他微燙的臉,然後氣憤地用力打他一下。

  蘭青歡喜地笑著:「好好,我以後會多顧著自己不生病的,不然,大妞,咱們來打勾勾,我生病時一定挑你在場,讓你照顧我好不好?」

  她一臉疑惑,完全不懂她氣蘭青生病,為何他還能笑得如此開懷;也不懂為何他能控制生病的時間,她只懂得一件事,人生病定不能吹風的,遂把蘭青的手塞進棉被裡,再跳下床去關門關窗好遮風。

  蘭青看她為自己忙裡忙外,心裡快活又柔軟,大妞現在愈大愈是懂得關心他了。

  她端來一盤——他睜大眼,終於撐不住無力的身體,臥倒在床。那是什麼啊!

  他能不能當沒看見?

  大妞不死心,拍拍他的臉。

  「大妞……我很好……我沒事……」他歎息,也死心了。他想,不依著大妞做,會被折磨到天亮。

  他被折磨沒關係,但她還是孩子,要張眼熬到天亮,明天又要去學武,怎麼撐?他慢吞吞地坐起,看向那一盤像小山,不,高山的蜜餞。

  「都要吃完嗎?」

  她點點頭。

  「一次吃完?」

  她拍拍她鼓鼓的寶貝袋。

  她意思是說,現在要新舊交替了,她換了一批新的蜜餞,所以,蘭叔叔算你幸運,正巧生病有蜜餞吃……

  大妞故意整他的吧?他這算不算活該?真不該說只有今朝跟他才能吃這些蜜餞的。

  她拿起一顆塞進他的嘴裡。

  他笑了。

  這娃娃就只懂得這樣疼他,但他很高興……不過,等他吃完這些蜜餞,他想可能得再請一次大夫了。

  他受風寒事小,鬧肚痛難受才是苦難。這幾年奔波南北尋藥,每次一回家他總是無比放鬆,因而剛回家時總會有點小風寒。

  他嘴巴張著,任著大妞再喂一顆,然後她自己也塞一顆到嘴裡,雙頰被她撐得圓鼓鼓的,似乎很享受吃蜜餞的時光。

  他眼角瞥到小茶几上的醫書。那醫書他看過,是公孫紙特地謄成白話給大妞看的。公孫紙認為大妞適合當個救命小醫蟲,他根本不信也不想大妞去做一些可能會離開他的事。

  再者,她的父母都與大夫醫術無關,她哪來的天分?

  「大妞,藥是你自己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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