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騰雲銜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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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頁

 

  幸好當扈眼明手快,迅速扶住她。

  「你怎麼連吃飯都讓人無法安心?」

  「誰教你要說這種嚇人的話。」

  「我只是在提醒你,要讓人閉嘴有很多俐落的辦法,這些辦法中,沒有一項是把敵手養得肥肥胖胖。」

  搞不好你是糖果屋裡的壞巫婆啊!把人養肥好拆吃入腹。古鳳玉暗忖,卻沒有膽子說出來。

  當緣站在一旁,不停的揉著一雙老眼。他的眼睛有問題嗎?難道耳朵也差了?素來嚴謹的樓主,居然流露出寵溺的語氣,輕聲細語不說,連面具都沒有戴上……天下紅雨?

  不對!是老天有保佑。明天要記得差人殺雞宰羊祭天,他們樓主終於懂得笑了。

  「我不要吃雞肉。」古鳳玉拿喬,撇開頭,不理會送到嘴邊的人參雞。

  「這用了好幾樣珍貴的藥材熬煮出來,你多少要吃一點,把身體養好。」

  「我不喜歡雞肉。」

  「這很好吃,你瞧,口齒生津。」當扈咬了一口。惡!怎麼藥味這麼重?

  看著他要吐不吐的怪異表情,她哈哈大笑,「不准吐出來喔!這用了好幾樣珍貴的藥材熬煮出來,你也要吃一點,才能頭好又壯壯。」

  當扈硬著頭皮吞下肚,口裡的濃濃藥味卻淡化不了,看著她笑得燦爛,甜得入心,下一瞬間,舌根滲出蜜液,入喉時讓他暢然。

  「笑夠了嗎?」

  「你剛……剛才的表情……皺在一起……」她學他擰緊柳眉,垮著嘴角。

  「你也要嘗一下味道,來。」

  「啊……」古鳳玉尖叫,開始閃躲。

  當扈早就有準備,長手和長腳圈出的天地,讓她無所遁形,雙箸夾著雞肉,送到她的嘴邊。

  她緊閉唇瓣,不開就不開,看他能拿她怎樣?

  他念頭一閃,把雞肉送進自己的嘴裡,趁著她怔忡之際,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吻住她,輕易的將雞肉送進她的嘴裡。

  溫熱柔軟的唇瓣帶著香甜的水果味道,沖淡中藥的苦澀味道,原來中藥少的就是這一味。

  有點苦苦的,有點澀澀的,入口卻開始回甘,尤其是他的舌尖,帶著一股酒味,原來藥材應該要加點酒才能勾出甘甜。

  月入雲間,天地無光,自西而東的渭河,流貫關中平原,亦稱渭河平原。西漢王朝共歷兩百一十四年,經十一位皇帝,建陵園十一座,有九座就落在咸陽原上,其間更有不少達官聞人。

  這些對於摸金校尉而言,是無法抗拒的誘惑,尤其寶物得手後,算盤一響,黃金萬兩,利字頭上,誰能不入迷!

  司馬遷這等史學家都曾說過: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壤壤,皆為利往。沒有人能夠免疫啊!

  在右翼堂的事先安排下,所有探勘的成員都先撤離,他們總共在這裡花了近四十天,卻一無所獲。

  發丘、摸金、搬山、卸嶺,所用的技巧不脫望、聞、問、切。望是上觀天星,下審地脈;聞是從泥土氣味,判斷是否被盜過,再依土質狀況判斷年代;問則是詢問當地耆老,搜集各種可能資訊;切則是尋找入穴方位,以最短的距離進入棺廓。

  編製在搜羅樓的人僅有一十二,個個是四訣的個中翹楚,在忠誠度上更毋需質疑,當他們找不到時,便由當扈一人重新探勘,而只要由他出馬,絕對手到擒來,無一例外。

  當扈,上古傳聞似雉,以髯毛飛行,食之則不瞬。他的名字緣由就是不瞬。

  夜視並不是主因,只要視力好些的人都可以做到。幼時,他就發現自己的異常,坐在家裡,可以看見一里外的鄰居在吃豬肉,他常不自覺的吞嚥唾液,也引起母親的注意。剛開始,他會鬧,吵著要吃肉,但是每次發生後,母親就會消失,甚至曾經放著僅有兩歲的他在家裡,兩天不聞不問,他不知道母親跑到哪裡,肚子餓到受不了,哭得聲嘶力竭,也沒有人理會。

  漸長,他發現母親的反應是驚懼,害怕被遺棄使他開始懂得偽裝,不再將眼睛所見的情景告訴任何人,但是當他看得越多時,越覺得心寒,前一刻才垮著臉,向母親訴苦無米可炊煮的鄰人,轉身回家卻拿出白粥餵著自己的孩子。

  他知道這是自私,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然而他恨,為什麼連他母親都自私的待他?虎毒不食子,她卻狠心的放他一個人在家裡,自生自滅。

  雖然他聽不到他們的對話,但是這些已經夠了,眼睛永遠能洩漏最多的秘密。

  所以母親死後,他前往江府,不過清楚的知道老頭不會認他這個私生子,他只是想看,看得清楚,好讓心中的恨意更深。恨是世界上最好的催化劑,只要入骨,就會驅策他不停的往前,無法鬆懈。

  原本是他最恨的異能,最後卻成為他累積財富的主要原因,可以透視任何物體的雙眼,甚至可達地底數尺,所以他能輕鬆的找到任何墓位槨室。

  他知道自己不能常常利用異能,這行業雖然隱匿,但是太多的寶物會引來同業的質疑,所以開始找尋手下,甚至鑽研望聞問切。

  事實證明,他成功了。

  土質黏軟,經過人群踩踏,有時候這是墓者家屬特地做的虛塚,掩人耳目,難怪搜羅樓一直找不到正確的墓穴位址。

  當扈深吸一口氣,利用異能,開始觀察腳下所踩的土地。

  方圓三里,有時騎馬,有時徒步,終於在靠近渭河西側,找到墓穴,光憑目測判斷,深有六尺,他迅速拿出工具,開始挖掘,寬不過半尺,鏟子斜切泥中,軟松的土質讓他清楚的知道就是這裡。

  果然,土堆不過半方,就有一個洞穴,當扈從馬匹身上拿出繩索,綁在一旁的樹幹上,另一端纏在自己的腰間,隨即動作俐落的躍入洞穴。

  靠著能夠夜視的雙眸,他很快就找到墓門,沒有多加思索,拉下一旁的鐵拔。

  轟!墓門大開的同時,伴隨著怪異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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