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蕭銑一窒,當初沒有想到這麼多,只想著抄了當燕樓,就可以獲得大筆財富。
古鳳玉靠近蕭銑,低聲的說:「當燕樓行善不欲人知,所以面對梁王多次要求借貸,欠金萬兩,幾乎掏空當燕樓的財庫。這些事在當樓主的指示下,從來不敢對外有任何怨言。」
什麼?財庫盡空?那他抄什麼啊?
蕭銑蹙起眉頭。都怪他一時大意,沒有好好的訊問那個來告密的人,搞不好他是敵營派來。該死!他該不會中計了?
「告訴當樓主,本王想起今天還有其他事,改天再登門造訪。」蕭銑站起身,飛快離開大廳。
「這……梁王大人,小的招呼不周嗎?」古鳳玉尾隨在後。
「沒的事!本王臨時想起有件要事需要處理,你代本王向當樓主告罪,改天本王會親自登門拜會。」
蕭銑動作迅速的上馬,接著收隊,迅速離去。
古鳳玉依舊面帶微笑,緩步走進大廳,隨即腿軟,幸好春鵑機靈的攙扶住她,讓她坐在圓凳上休息。
「小姐,你還好吧?」
「沒事,只是突然有點頭暈。可能是剛剛緊張過度,然後神經突然又鬆懈,造成的頭暈目眩,休息一下就好。」
「這回真是多虧小姐機靈。」
「這方法救標不治本,只是搜羅樓的事怎麼會傳出去?」當扈行事縝密、低調,才能維持搜羅樓的秘密多年不外洩,就算偶有傳聞,也只限於同行,加上這種見不得光的勾當一旦被公開,麻煩的恐怕還不只對手,搞不好連自己都會被拖下水,大家心知肚明,盡量井水不犯河水,相安無事最好。
所以這次會讓梁王衝著當燕樓來,恐怕是當扈已經踩到別人的地盤了。
在龐大的利益下,為了自己的生計,誰能不起身抵抗?
第9章(2)
「小姐,你剛才不是有事要問當管事?」秋菊乘機開口。
古鳳玉清了清喉嚨,「當管事,我聽說江桌雲進城了。」
「小姐……你怎麼知道?」
「當管事,你以為小姐養在深閨,就什麼都不知道嗎?」夏荷有點不悅,要不是賣雜貨的小販老實告訴她們,還真是被蒙在鼓裡。
「你們這幾名丫頭,不像話!」當緣板起老臉。對主子忠心是應該的,但她們該認清誰……唉,罷了!「樓主送他們到別館,不住樓裡,小姐別胡思亂想。」
「嗯。」古鳳玉頷首,什麼也沒有說,站起身。「我們回內院吧!」
就這樣?當緣不禁愣住,「小姐……沒其他事要問?」
「男人如果要變心,八匹馬都拉不回來!這種事沒有什麼好問的。」
古鳳玉走出大廳,婢女們緊跟在她身後。
一回到內院,她在桌子旁坐下,啜飲春茶。
「我之前交代的事,處理得如何?」
「已經幫小姐把信送過去,現在應該到對方的手中了。只是小姐相信他們的話嗎?」
「王公子與我曾有主雇關係,為人豪爽,重義氣,如果是他說的,我絕對相信,再說,他沒有必要騙我。」古鳳玉暗忖,希望那封信已經到學柔的手中了。「還有一件事要麻煩你們。」
春鵑和夏荷在她的示意下,靠近她的身邊。
「什麼?小姐,你要見江桌雲?」
「噓,小聲點。」古鳳玉睞了夏荷一眼。
「小姐,這不好吧!」沉穩的春鵑也不贊成。
「我自有打算,你們不用太擔心。」
當扈接到屬下的傳訊,快馬加鞭,從別館趕回當燕樓,擔心這百名精銳士兵會傷了他視為珍寶的鳳玉。
當他回到府邸前,卻不見一兵一卒,心臟差點蹦出胸口。
難道他們……
該死!
他衝進府邸,「當緣……當緣?」
「樓主,你可回來了。」當緣快步迎上前,將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的稟明。
當扈越聽越眉飛色舞,眸底流露出滿滿的情意,最後不得不驚歎,這招真是高明!換成是他,也無法運籌帷幄得如此漂亮。
一時情緒激動,他連門也沒敲,直接衝進古鳳玉的閨房。
「啊!樓主,這……」秋菊正在幫她換下粗棉男裝。
古鳳玉連忙背轉身子,「怎麼回事?」
當扈一個箭步上前,接過絲裳,「我來好了。」
「不要!」
古鳳玉的拒絕並無法撼動他的決心,不得已,只好任由他擺佈。
「你們都下去吧!」
當扈幫她穿妥衣裳,讓她一頭黑髮披散在肩後,他的指尖穿過髮絲,絲滑的觸感讓他愛不釋手。
婢女們聽令,魚貫的離開。
他將她擁入懷裡,「你還是愛我的,否則你大可以不理會梁王,任由他幫我安上罪名。」
「多少家庭靠著當燕樓吃飯,我是幫那些人。」
當扈咬了下她的肩膀,輕輕的,捨不得讓她疼痛。
「騙人!這輩子,除了你,我不會再娶任何女人進門。」
「那為什麼要讓江家誤會?你有想過這樣會毀了江桌雲的一輩子嗎?」古鳳玉也咬住他的肩頭,但力道不輕,幾乎咬到下顎發酸才鬆口,深得發白的齒痕還不見血,這人的皮是牛皮嗎?
「是江總坤的貪婪害了她,我從頭到尾都沒有同意娶江桌雲進門,安排的婚宴是為了娶你,你一直都很清楚。」
「你故意混淆他們的視聽。」
「這次我答應你,我會仔細考慮搜羅樓的事,至於江府的事,你別再逼我,好嗎?我不想讓這些不相干的人造成我們的齟齬。」
考慮搜羅樓的事?把她當成要糖吃的孩子在哄嗎?古鳳玉差點失笑。
「對了,這送你。」當扈從懷裡掏出一張折得整齊的紙張,「雖然字很醜,但是我已經很努力的練習了。等我寫字有進步,再補上我自己想的給你。」
井底點燈深燭伊,共郎長行莫圍棋。
這是她寫過的詩!她的眼睛發酸。不該這樣的,他根本不該拿出來。她已經作了決定,就不會心軟,出爾反爾是她最不屑的行為。
「我本來撕掉不想寫,但坐在桌前,忍不住拿起筆,又是寫這幾個字,我想我真的該投降了。」當扈輕歎一聲,臉埋進她的頸窩,嗅著她的香味,才覺得心情曠然。「你如果生氣,可以打我、罵我,就是不能不理我,否則我會很難過,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