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他一驚,倏地闔上手掌。
「噤聲,他可能在看著我們。」一股異於妖氣的清涼之氣在週遭流動,既溫暖,又冰冷。
宮仲秋表情凝重。「兩任縣太爺的死和他有關?」
「不確定,還要查一查,你讓你的人提點神,這次要面對的將是前所未有的強大對手。」她完全感覺不到對方的存在,這是以前從未有過的事情,那人的能力遠遠在她之上。
「連你也對付不了?」黑瞳銳冷。
她難得沒有自信的苦笑,「我是人,你看我有三頭六臂還是神兵利器?」
「你有誅……」
曲款兒飛快地摀住他的嘴。「二師兄,我和你沒有那麼深的仇恨吧,你不要一天到晚想害死我。」
敵人現在是還不清楚他們的能力,因此只在一旁觀察,若被發現她有誅仙劍,那傢伙為了保住自身,肯定會把她當成頭號目標。
「款兒……」
「仲秋哥哥,你不會真的不理我對把?剛才是你救了我啊。」左青瑤像是把稍早的事給忘了,輕扯了下宮仲秋的衣服,神情怯怯地望著唯一的依靠。
「他救了你?」睜眼說瞎話,自己真是白救了。
看著面紗外的丹鳳眼,宮仲秋瞧見不屑和譏誚,他好笑又無奈的輕歎。「姑娘,我會讓青陽縣知縣派幾名衙役護送你回藍城,至於你的侍女們恐怕是找不回來了。」
「不要,我不回去,我從府裡偷跑出來就是為了要找仲秋哥哥,我聽說你到了江浙一帶。」所以她才一路找了過來。
「胡鬧,你當各地的盜匪都是死的嗎?」他不假辭色的喝斥。
「我……我知道錯了嘛——人家……嗚嗚,也好害怕,仲秋哥哥……」她抹著淚往前一抱,張開的雙臂卻落了空,淚眼婆娑地以為沒看清楚,反身又要再抱,卻還是空的。
「錯了就回去,沒有人該為你的錯誤負責。」他猜不擔她離家出走的責任,人蠢就不該出來丟人現眼。
「我不要,我要跟仲秋哥哥在一起,嫁給你當你的妻子。」左青瑤非常固執,經歷過一場幾乎破膽的驚嚇後仍嬌矜蠻橫,好像她決定的事別人不能說不,她的一片癡情比誰都珍貴,要感激涕零的接受。
看到有人覬覦宮仲秋,曲款兒以為不會在意的心忽然有點發酸,很不是滋味。宮仲秋往後退了一步,懷中仍抱著曲款兒。
「很抱歉,我不能娶你。」
「仲秋哥哥,這世上沒有比我對你更好的人,我要告訴我爹我已經是你的人,他會成全我們,讓你爹到藍城提親。」爹最寵她了,肯定會讓她如願以償。
愚蠢的女人。「不會。」
「不會什麼?」仲秋哥哥的眼神好冷淡,他為什麼離她那麼遠,讓她怎麼碰也碰不到,老是撲空。
還有,那名見不得人的蒙面女子是誰?他老是摟著她不放,看了真刺眼、討厭、討厭……
「不會娶你。」小師妹不該救她,死人比活人省事。
「為什麼?我家世好,出身高,我爹是大司馬,我是爹娘捧在手掌心的官家千金,有貌有才,有半座城的嫁妝陪嫁,你怎麼可以不娶我?」她一心一意要嫁於自幼戀慕的男子為妻,不接受任何拒絕。
「因為我訂親了。」
「什麼,你……你訂親了?!」她大叫。
「我說過了。」還不只一次,但她聽不進耳,只一味堅持己見,當世事由她一人說了算。
果然,左青瑤又陷入迷障了。「我不承認,你只能是我的,仲秋哥哥是老天為我配的良緣——」
宮仲秋笑不達眼的打斷她的話。「這話你向皇上問去,當年是皇上當朝賜的婚,文武百官皆知。」
「是……是她嗎?」她像看殺父仇人似的死瞪著蒙上水紅薄紗的紅衣女子,眼裡的妒恨清晰可見。
殺死她,殺死她,殺死她,殺死她,殺死……
看她依然執迷不悟,宮仲秋一不做、二不休的長指一揭,扯下懷中人兒的覆面遮物。「是她,我的未婚妻曲款兒。」
面紗下的容顏是絕艷至極的美貌,濃而不俗,丹鳳眼,點朱唇,玉柱瑤鼻,嫩如水面上那層薄光的面皮一掐即破,如雪肌膚瑩瑩可見透光的細緻。
尤其是那似笑非笑的張狂,眼兒一彎媚態橫生,她光是站著就是一幅圖畫,美得令人羞愧。
第一次,左青瑤發現她錯了,她的爹娘也錯了,圍繞在她身邊極力吹捧她的人全都錯了,人間有絕色,艷美無雙,而那世間難得一見的佳人卻不是她。
「主人,主人,聽說你們遇到好玩的事,為什麼不帶我去,我也好想去見識見識,開點眼界。」好可惜,沒跟上。
「你睡著了。」瑩白小手拍拍搖頭晃腦的小腦袋瓜子。
「你可以叫醒我呀!我不睡覺也行。」麥子圓滾滾的眼珠機伶的轉來轉去,好似琉璃珠子,煞是可愛。
曲款兒嫣然一笑百媚生,連小靈貂都迷醉了。
「你需要充足的睡眠才能長大,以你如今的修為還差點火候。」太貪玩了,不肯好好的修煉,體形只能維持在七歲女童模樣。
「那我以後會變得和主人一樣好看嗎?」不用全部,一半就好,她要迷倒眾生,成為美女。
「很難。」各有緣分。
「主人很壞,打擊到我了。」麥子難過垂首。
「天生麗質難自棄。」那也是沒辦法的事。
她依稀記得當年那對夫妻的長相,她既不像父,也不肖母,一雙眼尾上揚的丹鳳眼與修行千年的狐狸精十分相似,可她很清楚自己不是仙狐,乃凡胎肉體,那她不凡的容貌是傳自誰?難不成是隔代遺傳?
世事無絕對,也許曲款兒佔據的軀體就是狐仙的後代也說不定,她出生的村子被滅村絕非偶然。
「主人,我……」也會變成舉世無雙大美人。
「滾開,麥子,你太多話了,不要老纏著我師姐,你是貂,不是人,快出去曬太陽,順便叼幾隻田鼠回來當下酒菜。」小師姐又不是她的,老是霸著不放,太可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