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一品天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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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頁

 

  煉丹師共分為七級,初學者、初級生、六級煉丹生、五級煉丹士、四級中煉師、三級煉丹師,而二級、一級以上少之又少,足以稱為宗師,凌駕其他投入煉丹術的術士。

  「我教出來的徒弟會比別人差?你是看不起我還是覺得我教得不夠嚴格,說出來咱們討論討論,我還有一種傀儡術能讓你連續七天七夜也不覺得累的死幹活干,要不要嘗試一下。」她很好商量的,采民主制,他是民,他主,她說了算。

  「傀儡術……」他聽得頭皮發麻,光聽字面上就不難猜出其意思,傀儡是任人操縱的木偶,無主見,無思想,無個人意識。

  「小白,你去準備準備,三日後開爐。」宜早不宜遲,她有種不太妙的預感,有大事要發生了。

  「什麼,這麼快?」白不醒驚得咬到舌頭,一陣兩眼發黑的暈眩傳來,差點站不住腳,踉蹌了一下。

  她恨鐵不成鋼的冷橫一眼。「師父教你的五鬼搬運術全丟進糞坑了是不是,招魂鈴一搖,引鬼咒一念,四面八方湧來的「親朋好友」夠你使喚的,只多不少。」

  凡事要親力親為不累死猜怪,要懂得資源分配,自己做不得就多找些朋友來助陣,人多好辦事。

  「師父,找鬼來幫忙不太好吧?」易請難送,光想著怎麼送走他們,他就一個頭兩個大。

  「多備點元寶、香燭,再扎幾百個紙人,幾十幢華屋美宅,送俊僕,送美婢,送孝子孝孫,再擺上十幾桌席面……你是蠢的呀!沒聽過有錢能使鬼推磨,咱們這些年賺了那麼多銀子你想留著陪葬不成。」

  猛地被一物砸中頭,感覺被燒了一下的白不醒痛呼,一道白色影子又撲回容貌絕美的女子懷中,赫然是麥子。「師父,鬼差會找上門。」

  「那就燒金山、銀山收買他們呀,還要我教你?鬼差也是鬼,見錢眼開,陽世有貪官污吏,地府當然也有,只要送對了禮,閻王老爺都會與你稱兄道弟。」為官清廉?嚇!沒有油水可撈,那誰還當官,人鬼皆然。

  白不醒無語。

  「去去去,去做事,看到你呆頭呆腦的樣子就來氣,當初那個有點脾氣的牛鼻子老道哪去了,真懷念你那時的蠻橫勁。」這人越變越無趣,煉丹煉傻了。

  不想再無端挨揍,不算太笨的白不醒鼻子一摸,很有自知之明的走開,接下來的日子他會忙得不見天日。

  仰頭一望,天空藍得澄澈,一坨鳥屎從空而落,啪地糊了他一臉,令他當下石化,臉色發綠。

  第8章(1)

  「主人,讓鬼奴去取萬年龜丹妥當嗎?」千佛洞深不見底,洞底有兩條沉睡千年的巨龍。

  「你怕他佔為己有?」曲款兒笑著撓撓麥子白腹。

  秀姑一臉憂慮地為主人捧來一杯參茶。「奴婢是擔心他一路上有危險,畢竟萬年龜丹太貴重了,只怕被搶。」

  曲款兒垂目輕笑,神情平淡。「我在他身上下了禁術,只要他一把東西帶在身上就搶不走,世上能勝我者不多。」

  「可是主人不是說過那間福生酒樓有股你也抵擋不了的力量,遇上他,主人也束手無策。」她不只關心鬼奴的處境,也不想主人有事,敵人的強大令她不安。

  「你信?」她揚眉,模樣嬌媚。

  她心下一訝。「難道主人說的是假話?」

  「沒真正交上手前,誰強誰弱猶是未知數,你看你家主人的氣場是會輸的人嗎?」她勝在氣勢,人不怕死便是贏家。

  「那主人為什麼在酒樓那麼說?」她以為主人終將一敗。

  「他在。」說給對方聽的,示弱也是一種進攻,讓對方疏於防備,低估對手的實力。

  「那我們現在說的話不就全被他聽見了?」秀姑一急,沒有血色的容顏更加慘滄一片。

  曲款兒吃吃發笑,拿了一株七葉銀色小草喂麥子。

  「我住的這小院上了三層結界,第一層破了,直衝第二層時會發出女子淒厲的慘叫聲,若想進入第三層結界……難如登天。」

  「主人,你給我吃什麼?」麥子用小爪子摸摸發熱的肚皮。

  「貂靈草,能助你快快長大,早日脫離貂身。」

  麥子一聽,兩眼發亮。「那我很快就能幻化成主人這樣?」

  「還不行,你要吃很多很多的貂靈草才行。」助其修煉而已。

  「唉!」她失望地垂下雙耳,以長尾捲身。

  「回來了。」

  半夜,伸手不見五指的屋裡,忽然有低沉的男聲響起,足才踩地的曲款兒背後一陣涼意由下竄起,直衝腦門,她纖足一頓,豎直珠玉般月耳,兩眼直視黑暗中的某處。

  熟悉的清雅氣息飄進鼻腔,微帶一絲秋涼的松香味道,令她繃緊的心微微一鬆。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這人有病,夜裡不睡跑到別人的屋子裡裝神弄鬼,想嚇誰來著?

  「採花。」來者說得順口,理所當然。

  「無花可采,請回。」他想採也要看她肯不肯被采。

  低笑聲很好聽。「小師妹,你不收留無家可歸的人?」

  啪地,一抹光亮由拳頭大的珠子發出,這不是夜明珠,而是獸的內丹,白光明亮,照亮一室。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有美麗的姑娘追著投懷送抱,你還不樂不思蜀的大享美人恩,跑來鳩佔鵲巢很不道德。」不請自來的爬上她的床,還指望她收留。

  看著上半身坐起靠著床頭雕花床柱,躺得十分舒服的笑臉男子,曲款兒一股火氣直往上升。

  她的屋子幾時成了諸葛孔明計謀下的空城,想來就來,還不用打聲招呼,主人不在也無妨,上閂的門形同虛設。

  鬼奴和秀姑呢?就這麼任他大搖大擺的夜探香閨,如入無人之境的來去,好像他才是這裡的主人,何時想來,何時想走都隨他。看來鬼也不可盡信,他們也有識人不清的時候。

  「在你面前誰敢自稱國色天香,何況那還不是艷冠天下的牡丹花,而是一棵帶著倒鉤刺的毒蔓,一被纏上就難以掙脫。」人不風流卻深受風流苦,紅杏不折強登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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