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一品天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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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4 頁

 

  原來他的三災三劫三難是因為他?「我不畏死,只求死得坦蕩,你想拿走我的命不一定順心。」

  「大話。」

  一波冷冷的大水如箭矢直射,眼看著就要射中宮仲秋,水箭卻在觸到他鼻前時忽然像撞上大石頭般散開,落到地面淹及足踝,隨著地勢高低而流出屋外。

  「對不會術式的人使用無上力量,你可真了不得,我們雖是螻蟻,但蟻多咬死象,你再強大也有弱點,贏不了你也要噁心死你,我們有的是不要臉。」曲款兒取出一枚靈火丹,水火相剋,殺不了,但能重傷。

  「一枚靈火丹傷不了本座。」玄冥嘲笑。

  曲款兒被激到了,從她收集多年的紅木匣子裡倒出錦雀翎織袋,小小的袋口一拉開,金光四射。「碧火丹,青焰丹,火蛇丹,火鷹丹,冥火丹,地火丹……你說這些火丹夠不夠炸飛半個你?你並不是不死之軀,壽與天齊沒你的分。」

  他的生命也有極限,只不過比別人活得長壽一些。

  這一次沉寂了許久,忽然眾人感覺到一股濃重的壓力由上往下,幾乎壓得人站不住腳。

  「丫頭,你護不了他。」

  「護不了也要護,我這人很固執。」越是別人說不可能的事越要做給人看,她賭上一身傲氣。

  人爭一口氣,佛拿一炷香。

  「哼!小子,你是有福的,可惜……呵呵,真是兩難的抉擇,你們兩人只能活一個,咱們京城見了。」

  「只能活一個……」宮仲秋語輕如絮,細細咀嚼。

  驀地,一陣帶著水氣的涼意拂過,令人胸口快爆開的壓迫感頓時消失,讓人忍不住大口吸入清涼氣息。

  窗外一片朗朗晴空,無風亦無雨,地面上並無半點潮濕,幹得塵沙飛揚,連葉脈上都沒有絲毫殘留水珠。

  方纔的情景像作夢,卻又真實存在。

  「款兒,我先快馬加鞭回京,這一次你不要會京城,到我們買下的金泉山頭,等京裡事一了我再去接你。」她為他做得夠多了,他不想讓她陷入永無止境的凶險中。

  「沒有我你到得了京城嗎?沿途的妖獸斬殺,你不死也吐半條命……嘔……」

  一口血倏地從曲款兒口中嘔出。

  「款兒,你怎麼了?!」望著忽然一軟的身子,宮仲秋急忙接住,頓時慌了,臉色凝重地宛如有人挖走他一塊心頭肉。

  秀姑趕緊取出一顆清心丹讓曲款兒服下,丹丸入喉化開,舒緩的沁涼讓她輕吁了口氣。「我沒事,氣淤於胸罷了。」

  「你這樣教我如何放得下。」他輕撫著她墨般的青絲,眼神中流露出不捨與心疼,和教人不能忽略的柔情。

  「師父說我的命很硬,能活得比他長,而我看他能活過百歲,做徒弟的不能比師父短命,否則視為不孝。」

  「你說什麼,我沒聽清楚,再說一遍。」面對屍堆成山,血流成河仍不改色的宮仲秋,此時卻臉色陰沉,咬緊的牙根從抿直的唇線發出極冷的聲音。

  躺在男人腿上,大啖蜜梨的曲款兒有恃無恐的挑釁。

  「好話不說第二遍,下回洗耳恭聽。」

  「放火燒酒樓叫好話?比魔還可怕的小魔星,你還有什麼事做不出來?」他氣極反笑,撫著纖細雪頸差點用力一掐。

  大驚小怪。「我燒的是魔獸的大本營,我讓術魂找了許久猜發現福生酒樓地底有個深及百丈的魔窟,裡頭足足有上千頭魔獸,若是讓牠們上了地面,青陽縣肯定一夜成廢墟。」

  「你有沒有想過你燒死的也有平頭百姓,他們只是進去喝杯酒,用個膳,三五好友聊聊風月事,卻無端死得冤枉。」他們說好了不涉及無辜,百姓為重,凡事以人命為主。

  「三思而後行」這句話他不知耳提面命過多少回,她口頭上應允,一轉身又丟向腦後,左耳進、右耳出的陽奉陰違,照樣依她想做的去執行,從不曾知會他一聲,最後再把殘局留給他收拾。

  以往她殺的是為害百姓的凶獸,不論手法如何殘戾,他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由她去,以為她會有分寸。

  可是根據暗色、疏影的回報,上千具的屍骸中有人的焦屍,而且是生前被燒死,表示他們未來得及逃出,慘死火中。

  「冤枉?」朱紅色唇瓣發出嘲弄的嗤聲。「我讓石頭和鬼奴假意鬧事,把真正的客人全趕走了,你們發現的屍體是之前被捉去的失蹤者,不用我說,以女子屍骸居多是吧?」

  「你的手法太粗暴,如果給我時間準備,只是能少死幾個人。」身為替天下人出聲的御史大人,他深覺有愧。

  「天真。你以為入了魔窟還是人嗎?他們的軀體雖還在,不過你讓人把胸口剖開一看,是沒有心的。」那些人已被魔化,雖有人性卻身不由己,只本用來孕育魔種。

  「什麼,無心?!」他們的心……被取走了?

  「我還沒那麼凶殘,連同類也殺害,要不是真救不了,我不會引天火入魔窟,一網打盡。」若是被一舉脫逃了,上千頭魔獸四面八方攻來,只有兩隻手的她也招架不住。

  送死的事誰會做?她斟酌再三才決定動手,未免被玄冥發覺,起碼四、五百顆獸丹她都未取,忍痛割捨。

  宮仲秋無奈地輕歎。「你做這件事為何不與我商量,你不曉得我正在調查福生酒樓嗎?」

  一把火燒斷了所有線索,連累外祖父遭擄,如今生死未卜,外祖父一把歲數了哪禁得起折騰。

  「你做你的、我做我的,兩不衝突。」他護的是人,她殺的是獸,各自為政,互不相干。

  瞧她說的,活像她做的才是正事,而他不過打打醬油,撿她扔下的。

  「我查到福生酒樓明面上和大皇子走得近,以取之不盡的財力支持大皇子奪嫡,可是私底下卻提供三皇子那邊的人馬軍需和糧草,讓他有能力和大皇子相爭。」

  「你是說有人想讓他們打起來?」這麼做的目的為何,出錢又出力卻得不到任何好處,誰會笨得不求回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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