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他石破驚天的宣言,他熾熱欲焚的吻也一併落下來。
在一連串天旋地轉,足以將她帶至雲端的熱吻後。馭風珍惜地緊擁住她,卸下指上一晶瑩剔透的水晶戒指,慎重地戴到湘語指上。直視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只有艷絕天下的舞姬,才有資格戴上這只戒指——你是我一人的舞姬,更是我的妻子。湘,別在離開我,永遠留在我身邊。」
他的眼神是如此真摯狂烈,如此深情,像要剖出真心捧至她面前般……珠淚盈盈的湘語已無法言語,她早就知道……她再也離不開他了,不管他要不要她,她都心甘情願地留在他身邊,永不分離。
主動迎向他的唇,她給他一最堅定而無悔的承諾——無須任何言語與誓言,在旖旎的蜜吻中,她交出了她的深情,她的一切,她的一生……兩顆早已緊緊相吸的心,綿綿密密地糾纏,纏綿一輩子。
※※※
「郡主,郡主,你不能進去。」
「滾開!」南陽郡主黎苡箏狠狠地一鞭抽向欲擋駕的宮女。
「我要進去看我的皇表哥,誰敢阻止?」
「郡主……」
黎苡箏氣怒沖天地步向馭風專用的射箭場,她一聽說馭風的菰毒及冰瀑的寒毒全好了,便迫不及待地趕來看他。誰知宮女竟敢擋著她,說什麼殿下有令,任何人都不許進入射箭場吵他。
哼!黎苡箏自負地想著,她算任何人嗎?她可是未來的太子妃!
「表哥……」黎苡箏的話還沒說完,整個人便怔在原地,不敢相信她所看到的……
不,不可能!這怎麼可能?
該死的,又是谷湘語這賤婢!她還沒死?她不是上她的當,掉入千年寒冰瀑了嗎?為什麼還活著?
表哥……竟與這賤婢親密地共騎一匹馬?笑意吟吟地教她射騎,從小到大,她從沒見過表哥這麼開朗的笑容,最重要的是……他……
他竟沒有戴面具!
為什麼他對谷湘與如此特別?為什麼?
黎苡箏只在馭風還在離宮時,見過他的真面目,但,自表哥戴上面具以來,他不曾在任何人面前拿下過,甚至對她也是;而今……他竟未戴面具,親密地與谷湘語共騎一騎,黎苡箏苦纏馭風多年,他都吝於給她一個笑容。
現在卻……
霎時,黎苡箏的妒火熊熊燃燒……可恨!該死的!她絕不甘心,絕不容許任何人奪走她的馭風表哥。
谷湘語……我黎苡箏不除掉你,誓不為人!
「馮達。」她冷冷地開口。
「是,郡主有何吩咐?」馮達小心翼翼地趨前問,黎苡箏語氣中的陰狠殺機令人毛骨悚然,他可不敢怠慢他的主子。
「馬上去給我查清楚——那個賤丫頭谷湘語究竟是什麼來歷,沒有查明之前不要回來見我。」
「是,小的遵命,小的馬上去辦。」
黎苡箏快噴火的雙眸依舊狠狠地盯著湘語……可恨!太可恨了!她憑什麼得到表哥如此的寵溺?表哥對她的動作是如此溫柔,如此呵護備至,不!
這應是屬於她的呀!
黎苡箏一雙手死命地掐住皮鞭……如果不是表哥在場,她真想衝上前,一鞭打死那賤婢!
「郡主,」一直在一邊的馮華獻計道:「郡主不用如此費心調查她的來歷,依小的之見……」
黎苡箏轉向他:「你有什麼方法?還不快說?」
馮達和馮華這兩兄弟都是跟隨她多年的手下,但馮華生性機敏,詭計多端。
「是,回郡主的話。小的曾在數天前,聽到由皇宮傳出的傳言,閉關練功、不問世事已久的皇上,竟為一來歷不明的谷姑娘療傷祛寒毒,宮裡的人議論紛紛。但無人清楚這位谷姑娘的來歷,小的對這奇怪的事也一直百思不得其解,今日一見倒讓小的想起一人……谷姑娘……郡主你看她像不像皇上當年的最愛——雲姬。」
雲姬?
黎苡箏一愣,腦中自動浮出一張眉目如畫、靈秀脫俗的容顏。她並沒親眼看過雲姬,但她記得在皇上的書房內,全是雲姬的畫像。
雲姬,一來自江南梁朝,艷冠群倫,曾讓天下英雄為她掀起一場武林爭戰的絕世美女。
黎苡箏曾聽母親說過關於雲姬的事,雲姬是江南梁朝的人,眉如新月,膚如凝脂,渾身上下有股靈秀超脫的氣韻,芳齡二八已艷冠天下,多少王孫公子,各國的首領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但她卻對年輕有為、氣宇軒昂的北齊元首——也是馭風的父親——齊宣帝,情有獨鍾。
齊宣帝親赴江南迎接佳人,準備接她回北齊冊封為皇后。但在中途卻中了埋伏——北周的周恭王亦狂戀雲姬,在得不到佳人青睞的情形下,他乾脆一不做,二不休,使出最卑劣的手段:搶婚。
他設下重重埋伏,由齊宣帝手中奪走雲姬,並強行佔有她。悲痛欲絕的雲姬本想一死了之,但她卻發現自己……有身孕了!她把自己關在房中,任憑周恭王送來各式名貴珠寶來討她歡心,她始終冷言以對,一生下女兒後,剛烈的她立刻自盡。
而齊宣帝受此重大打擊,幾乎崩潰。雖然狂怒的他親征北周,幾乎讓北周王國,但雲姬早已香消玉殞。
反觀強行奪愛的周恭王,他迷戀的只是雲姬那傾城傾國的外表,並非真心愛她。雲姬被他硬奪回去後,一直冷若冰霜地待他,甚至每當他一走進她,她便舉起匕首,厲言若他再接近一步,她便當場自盡。
雲姬絕不給他再侵犯她的機會。
周恭王討了幾次閉門羹後,也漸漸對雲姬失去興趣。雖然她的美貌堪稱閉月羞花;但個性又烈又強,根本不讓他接近。性好美色的周恭王很快地便將注意力轉倒後宮其他善於察言觀色、曲意承歡的佳麗身上。
甚至雲姬自盡後,他都懶得去看她一眼,她所生下的女兒他也沒興趣過問,反正已有太多嬪妃為他生下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