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畏畏縮縮的模樣,邵靖華張口欲問,惱人的手機鈴聲倏地響起,刺耳得讓他有種將來電者挫骨揚灰的心情。
「喂!」接起電話,他口氣充滿了火藥味。
「少爺,您人在哪?」彼端傳來吁了口氣的聲音。
「我人在哪,不需要你管。」邵靖華語氣略顯不耐,目光凌厲的瞪向想伺機逃跑的封思夏一眼。
難敵他那你要是敢逃,我絕對跟你沒完沒了的警告眼神,封思夏乖乖的連動都不敢亂動。
「少爺,請您等一下,邵先生有話要跟您說。」
邵靖華臉色一繃,捉住她的手,將她一把扯進懷中。
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封思夏一跳,抬頭正想抗議,話卻吞沒在他那副不曾見過的嚴峻表情裡。
為什麼他的表情讓她有一種他正在跟血海深仇的仇人說話之感?
「你答應我什麼?」電話那頭,邵年晃劈頭就問。
「我答應你什麼?」語氣低柔如絲,邵靖華臉色越來越難看,出門前,父親還一副有氣無力的模樣,怎麼這會卻有力氣質問他?
「你答應我要去相親。」結果竟然跑了,他是存心想氣死他嗎?早知道就不該答應他的要求,派人守著他。
邵靖華濃眉一挑,「我的確定答應你,我去了,但不代表我必須完成。」
邵年晃當下氣得七竅生煙,「你這不肖子,你定存心想氣死我嗎?」
邵靖華冷笑了聲,「我稍早前就已經收到消息,你的病根本就不用住院,裝病是你逼迫我的一個手段,從頭到尾,你根本就沒有顧及我的意願,你只做你想做的事。」既然他耍手段在先,那麼,他又何必遵守承諾。
「你是我兒子。」邵年晃點出不容撼動的事實,開什麼玩笑,難道他這個做父親的,沒權為兒子安排一切?
邵靖華臉上的笑更冷了,幾乎是咬牙切齒的擠出一句話,「你從頭到尾根本就沒有把我當作定你的兒子。」
他只在乎他的事業、他的成就,其他的事情根本進不了他的眼,他可以為了公司,犧牲自己的婚姻,當然也可以再為了公司,犧牲兒女的婚姻幸福。
所謂的愛情、親情,在他眼中,根本不值一文。
突如其來的緊擁,再次嚇了封思夏一跳,再加上邵靖華刻意壓低的音調,她可以感受到他的無奈、難過、撕心,甚至是絕望。
雖然,才聽了他和邵年晃的幾句話,但這回她已經完全相信他的解釋。
天啦!這段消失的日子裡,他過的是什麼樣痛苦的生活?
思及此,封思夏心痛得快無法呼吸,她多想抹去他眉眼中的悲憤之情。
「靖華!」雙手扯了扯他的衣領,他只盼他不要這麼生氣。
邵靖華微微低下頭,以眼神示意她別說話。
封思夏看懂其意,不再言語。
雖然聲量極小,但電話另一端的邵年晃,馬上明白是怎麼回事。
「你身邊有女人。」這句話是肯定句。
「是。」不隱瞞,邵靖華爽快回應,既然父親已察覺有異,必定會有所動作,這回,他絕對不會眼睜睜的失去他的愛。
彼端倏地一陣沉默。
過了數分鐘,邵年晃再次開口:「為什麼你的身邊會有女人?」據他所知,兒子除了初戀女友外,不曾再動過心,是他消息有誤?抑或是……
「如果我現在身邊不是女人,而是男人的話,我看你才需要擔心。」說話的同時,邵靖華低頭啄吻了下封思夏的額頭,很滿意她臉上出現錯愕、震驚的表情,如同以往。
聞言,邵年晃氣惱得差點中風,「現在是什麼時候,你還敢跟我耍嘴皮子?」
捉住想打他的小手,邵靖華反手將其握住,逼迫她與他十指交纏,「如果你要這麼想,我也無話可說。」
抽不回手,再加上他作勢要吻她,封思夏嚇得臉發白,之前他就常常偷襲她,可她沒想到,他在和他父親通電話時,還能夠這麼不正經!
既然掙脫不開他的箝制,她只能狠狠瞪著他,盼他能夠正經點。
唉,他的臉色怎麼能說變就變,根本讓人無法招架。
「你這個不肖子!」邵年晃怒聲咆哮。
「聽爸的聲音中氣十足,看來病全好了。」邵靖華故意加重後面那句話。
邵年晃本想再罵,腦中突然閃過一種想法,「消失快三個月,你該不會是一直跟這個女人在一起?」
「沒錯,三個月的時間可以做很多事,我必須對她負責。」這並不是在敷衍父親,而是他的真心話。
封思夏雙頰發燙,染上一層紅暈,他幹嘛用這種噯昧的字眼向邵年晃說明他們的關係?他們、他們還沒有到那一步啦!
邵靖華揚起一抹賊兮兮的笑容,甚至還故意對氣惱得鼓起腮幫子的她猛眨眼睛。
「你以為我會答應?」邵年晃語氣嚴峻。
「我不需要你的允諾。」既然父親無情,那也別怪他這做兒子的不尊重。
「馬上給我回來說清楚。」
「爸是過來人,有需要詳細說明嗎?」他敢說,父親只是想騙他回去,最有可能的就是再次軟禁他。
「我的耐性有限,別逼我現在出手。」話了,邵年晃喀一聲的掛上電話。
邵靖華將電話扔在一旁,臉色陰沉得駭人,為了他的事業,父親根本就泯滅良心。
封思夏見他快氣炸的樣子,很是擔心,他們父子間的感情,比她想像中的還要惡劣。
若非親眼所見、親耳所聽,她真的會以為他是在跟不共戴天的仇人說話。
瞄了瞄他氣得青筋直冒的俊容,她吞了吞口水,輕聲喚道:「靖華!」
「我沒事。」鬆手將她放開,邵靖華語氣很冷。
望著他頻頻深呼吸,極力克制怒火的樣子,封思夏很不放心,「可是……」
「讓我冷靜一下好嗎?」打斷她未完的話語,邵靖華眉頭糾結。
他至今仍忘不了,當年父親以著惡毒涼薄的言語,傷害前任女友的畫面,他不想讓思夏承受這種屈辱,可他也不能和父親硬碰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