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愛的主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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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頁

 

  何師孟似笑非笑地看著濕紅著眼睛瞪著他瞧的胡芮琴,又道:「啊啊,你感覺自己快死之前,記得喊我一下,我才知道要跑,免得被當成嫌疑犯,我還得進警局去做筆錄去解釋我不是兇手,那很麻煩的。」

  彭璐一面氣惱他的風涼話,一面卻也發現阿琴情緒較稍早前來得緩和,是那巴掌打醒了她?還是她被何師孟這番話轉移了注意力?她無暇再去細想分析,趕忙趁機會將她嘴裡的藥丸以手指摳弄出來。

  未料到有人摳她喉嚨,胡芮琴乾嘔數聲,哭罵著:「彭璐你幹嘛挖我嘴巴啦!你手會弄髒!」

  「你都要死了我還管手髒不髒!」她把樞出來的、落地的,還有瓶子裡剩餘的藥丸全扔進馬桶,洗過手後順便擰了條濕毛巾出來。

  「如果怕她的手髒,拜託下次要死之前不要打電話給她,她才不會大半夜覺也不睡跑來這裡幫你掏喉嚨。」何師孟這刻才有了怒意。莫名其妙!要死幹嘛還先通知?

  「閉嘴啦臭男人!」胡芮琴衝他大吼。

  「臭男人?」他挑高眉。

  「對啦!臭男人,你跟許立言一樣都是只會讓女人傷心的臭男人!」

  他大概知道她口中名字是讓她做出這麼激烈手段的男人,但不理解自己在她眼裡為何也成了讓女人傷心的男人。他笑。「別亂栽贓,害你傷心的可不是我,你要出氣去找他,別亂咬人。」沒心缺肺,要不是他的激將法奏效,她還能在這裡罵他臭男人?

  「我現在說的就是你何師孟!你也一樣只會讓女人為你傷心難過!你們男人都一樣啦,天下烏鴉一般黑,看不到身邊女人的好,一雙眼睛注意到的永遠都是別人,我……呃?」臉上忽然有些微疼痛,她仰臉看著為她擦拭面頰的彭璐,怨道:「你擦太大力了,會痛啦!」

  「你夠了吧?發酒瘋也該適可而止。人家幫你擦臉你還嫌?」她男人惹毛她,干他鳥事?又干彭職屁事!

  彭璐一面擔憂阿琴洩露什麼,一面也擔心他又刺激她;她拍他手臂,指著廚房道:「你去倒杯開水過來,讓她喝點水看看會不會好一點。」

  「對對,我要喝水,要冰的,要很多很多冰塊。」

  何師孟哼哼兩聲。「你怎麼知道我現在很想『冰的』?」嘴裡罵著,仍繞過她們往裡頭走。

  彭璐拉來椅子,坐在胡芮琴面前,放下濕毛巾,摸了摸被她擦出紅痕的臉頰。「不好意思,你剛剛差點說出來了。」

  「我知道哇,你在暗示我別講嘛。但為什麼不講?喜歡就要讓他知道啊,難道要像我這樣一直被許立言蒙在鼓裡?」胡芮琴後腦有些昏,神智還算清楚,大概酒精後座力影響,她說話時有些大舌頭。

  廚房有冰塊聲,彭璐瞄一眼廚房口,細聲交代:「小聲一點,我跟你情況應該不一樣吧,反正你不要在他面前說什麼就是了。」

  「為什麼要這樣?」胡芮琴蹙著眉,揚高聲音:「為什麼女人在愛情裡,總是卑微、總是委屈自己?我們不能談一場光明正大又快樂甜蜜的戀愛嗎?」

  「好了好了,你小聲一點,鬧成這樣八成左鄰右舍都知道了。」她視線望向拱門另一側的通道與客廳的一地凌亂,真不知是怎麼吵的。

  「知道就知道!最好讓全世界都知道他是大騙子!」提起那男人,胡芮琴音調又拔高。

  彭璐手心貼上她被自己掮了一掌而略顯紅腫的臉頰。「還痛嗎?」她曾經以為電視電影裡甩人巴掌讓人冷靜的劇情過於浮誇,原來是真的有其效果。

  「再痛也沒心痛來得痛。」帶著哭音,似又要哭了。

  彭璐歎口氣。「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一直說許立言是騙子,他騙了你什麼?」睡夢中接到她電話,只聽她哭著問她為什麼愛一個人那麼難、問她為什麼愛情那麼複雜、問她為什麼她們都喜歡上不該喜歡的人、問她為什麼她們愛著的男人愛的是別人,問完又哭著說許立言騙她、說她不想活了……

  「騙我感情。他說他愛我,都是假的!」胡芮琴有些激動,拍著自己的胸口說:「我全心全意愛著他,想不到他早就有老婆小孩,人家住在加拿大,我只是他養在台灣的情婦。」

  彭璐張了張嘴,訝道:「怎麼會……」

  「怎麼不會?」何師孟走出來,左手握著一個馬克杯,放到胡芮琴面前,拎了把椅子坐在離兩個女子約五步之遙的地方。他抱臂,開始分析:「男人瞞婚劈腿的新聞在這社會沒少過,以往都是在新聞中看見,現在是女主角換成我們認識的人。」

  胡芮琴自嘲地笑一聲。「我也沒想過有一天我會成為這種女主角。」喝口水,才接著說:「當初追我時,我看他年紀長我不少,一問,和我差了十五歲,我直覺他應該已婚,他告訴我他結過婚,但離婚了,我看他很誠懇,就信了他。」

  何師孟靠著椅背笑。「不誠懇怎麼騙得了你。」

  「對!我承認我被他外表風度翩翩的樣子給騙了。」胡芮琴憶想過往,緩緩述說:「他對我很好,像這房子也是買我的名,大半夜我餓了想吃什麼他就出門去買,從來不嫌我煩,我真以為我找到依靠了,要不是今天早上他老婆上門來要我離開她老公,我根本不會知道原來我是人家的外遇。」

  「他老婆怎麼知道這裡?跟蹤許立言?還是早知道你存在?」彭璐疑惑。

  「說早就發現許立言怪怪的,所以她托徵信社調查。她一收到徵信社給她的資料,馬上就回來台灣處理了。」胡芮琴握著杯子,止住的眼淚忽然又落下。「我跟他老婆說我不知道他結婚了,他老婆沒刁難我,說她早知道許立言在台灣不會安分,因為我不是他第一個外遇對象,我才知道他是慣性劈腿。他老婆說只要我離開他,就不跟我追究,聽起來好像很有度量、對我很包容,但是是我自己要成為小三的嗎?她難過,我現在才知道我是他外遇對象,我就不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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