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智淵皺眉跟著趙東,立即去當地管區的警局報案,警察表示必須家屬親自來填單據,才能登錄資料到失蹤人口系統,完成報案程序……趙東不是韓家樂的家屬,他也並非她真正的丈夫,他們又對她是否還有親戚一無所知,只能以她朋友的身份,將她的特徵與穿著告知警察,請警察幫忙協尋。
趙東覺得事態嚴重,必須要盡快通知大師兄才行。「大師兄的租屋處離道館不遠,騎車不用五、六分鐘就到了,我現在去找他,就算他睡著了也要把他挖起來,不然他睡醒才知道小師妹失蹤,鐵定會把我海扁一頓。」說完,他向Jerry要了小師妹的手機和鑰匙,就叫他先回家休息。
王智淵一聽,著急的道:「韓教練是我送回道館的,現在她失蹤了我很擔心,既然你要去大師兄那邊,我也一起去!」
「大師兄不喜歡你,你還敢跟我一起來,不怕再挨他一頓打?」
「挨打就挨打吧,現在找到韓教練最重要。」
「你不錯喔!」趙東笑著回頭瞥了Jerry一眼,騎著車繼續前進。
劉明榮住的是老公寓頂樓加蓋的鐵皮屋,有一廳一房一衛浴,一個人住空間還算寬敞。
趙東停好機車,領著Jerry爬樓梯到了頂樓,他一直按門鈴,可是劉明榮不知道是睡死了還是怎樣,並未來開門。
「你確定他在裡面……沒有外出?」
「我當然確定啊,大師兄說他昨天熬夜沒睡飽,今天頭昏不太舒服,所以下課之後他要直接回來補眠,應該不會外出了。」
房東太太在樓下聽到樓上的動靜,便上樓來。「你是不是來找劉先生?」
「是啊,可是他好像睡死了,都沒有聽到門鈴響……」
「不會吧,他今天都沒有回來,而且上個星期他就該交這個月的房租了,我提醒他好幾次了他都沒有給,方才打他手機也沒回應。」
「大師兄今天沒有回來,怎麼可能?」趙東相當驚訝。「今天他下課還說要直接回來補眠……而且他也不會欠房租的。」
「就是因為這樣我才覺得很困擾啊!」房東太太歎氣,望向窗門緊閉的幽暗屋子,她有些擔心的道:「劉先生該不會出了什麼事吧?」
王智淵聽趙東和房東太太交談,忍不住插話道:「我們是不是該想辦法進去看看?」
房東太太覺得有道理,她可不想房客在她的地方出什麼意外。「那你們等我一下,我回家去拿鑰匙。」她踩著拖鞋,急急忙忙回家拿鑰匙,很快的又踅回頂樓。
王智淵看著房東太太打開門,他跟著她和趙東進入鐵皮屋,開燈。
燈光映出屋內客廳擺了張睡床與電視櫃、茶几等擺設……趙東很失望沒看見大師兄。
房東太太奇怪的問道:「你不是說劉先生今天下課就要回來補眠……可是他人呢?」
趙東也不知道啊,大師兄也不在浴室,該不會是碰巧外出了?
王智淵環視屋內,發現一間房門是關上的,他走過去卻打不開,房門鎖住了。
鎖門就表示有人在裡頭?趙東急敲房門詢問,「大師兄你在裡面嗎?大師兄……」
毫無回應。
「劉先生在嗎?我是房東啊,你不開門的話,抱歉,我要打開嘍……」房東太太說完,還是沒有任何回應,她直接拿鑰匙開鎖。
打開房門,三人沒看見劉明榮,卻被到處張貼的東西嚇到!
四、五坪大的房間內,牆面貼滿了韓家樂的照片,有她小時候長髮穿蓬蓬裙、戴蝴蝶結微笑的模樣;有她害怕躲在爺爺身後的模樣;有她剪短頭髮、身形抽高穿男裝的模樣;有她國小、國中、高中到大學畢業各種時期的學校制服或生活的模樣。
那些相片中,韓家樂完全都沒有看鏡頭,好似是跟蹤她偷拍的,而且王智淵瞪眼驚見他也在其中,他跟她坐在夜市攤位、他跟她一起走路,還有他吻她抱住她的樣子,全都被沖洗成相片貼到牆上,甚至貼出他的一個專區,只是有他的地方都被刀片劃過,不是臉被大大的劃叉,就是他的雙眼被挖洞!
趙東受到的驚嚇也不小,他忍不住靠近牆上的照片仔細瞧,看小師妹都跟同樣的男人在一起,雖然男人的臉和眼睛都被刀片狠劃,可他還是能夠認出那個親吻小師妹的男人就是——他不禁回頭瞥向Jerry,低呼道:「這些相片都是你吧?你、你在跟小師妹交往?!」
既然都有證據,王智淵也不能再隱瞞了。「沒錯,我跟樂樂是在交往,我喜歡她。」喜歡的女人卻失蹤了,他焦急不已,也無法理解。「這裡究竟是怎麼回事?難道劉明榮……你的大師兄就是跟蹤樂樂、送恐嚇信給她的人?」
趙東不願意這麼快就將大師兄定罪,但是除了這麼多偷拍照片,桌上也有滿滿的用電腦印出的字體拼貼出嫉妒仇恨的字句,還有一些貼上紅心圖案的信封,完全就是之前小師妹收致的,更讓他驚恐的是,桌子一角擺了一個長方形紙盒,盒中有粉紅蝴蝶結的髮箍、雪白連身蓬蓬紗裙、一支粗長陽具的情趣商品……
他受不了的低吼道:「這種噁心的東西明明那時大師兄就說要處理掉,怎麼又出現在這裡?該不會……這些真的都是大師兄搞出來的?」
王智淵看著滿室的東西,只覺得怵目驚心,難道之前韓家樂說有人在跟蹤她,就是劉明榮?他又驚又氣,一把抓起長方形紙盒,瞪著趙東問道:「樂樂到底還收過多少恐嚇的東西,你告訴我,全部都告訴我,劉明榮到底想對她做什麼?!」
第十二章 失去的記憶
韓家樂覺得眼皮沉重不堪,她試了好幾次才勉強睜開眼睛。
她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黑暗密閉的空間裡,只有上方有一扇小氣窗,透進一點月光,她還聞到一股揮之不去的霉味,幼時那可怕的場景彷彿再次重演,恐懼像上千隻的蛆蟲,用最快的速度粘著在她身上,她覺得好噁心、很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