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是沒錯。」對於媳婦的話語,齊老夫人並未加以反駁,點了頭,頓了一會兒後才再開口想替孫媳婦說點公道話,只是她沒料到,門外有個僵硬的人在聽到她表示贊同的話語後,便帶著沉重的心情離去了!
齊老夫人再次開口時是這麼說的——
「但這些都可以學,我覺得海韻很聰明,這些日子以來她泡的茶已經合於標準了。」
勤能補拙嘛!更何況對一個家境並不富裕的孩子來說,賺錢貼補家用可是比去學茶道來得重要,齊老夫人並不認為尹海韻不會泡茶有任何罪過。
再說她的孫媳婦並不笨,若是和殷宜相比較,她並不認為尹海韻會輸——畢竟每個人的專長並不同,何必去計較呢?
「媽,您……覺得她可以是嗎?」柳月黎感到很失望,她原本以為婆婆對尹海韻的評價應該不高。
「嗯。」沒有任何猶豫,齊老夫人當下點了頭。
只要願意學,哪有什麼事是學不來的?她當年嫁給丈夫時,因為想幫助丈夫而跟著走入商業界,那時的她也是什麼事都不懂,也是從頭慢慢學起的呀!
「好了,反正海韻已是我們家的人了,你就不要再提殷宜,既然是與我們家無緣的人,再提也沒什麼意義。」眼見媳婦似乎還想說些什麼,齊老夫人立即出言制止。
「是。」柳月黎只能摸摸鼻子離開,可她才不會就此死心,對她而言,這事可是關係到齊家的面子問題。
但她從未想過,或許這只關係到她自己的面子,其他人根本一點也不在意啊!
為什麼連奶奶都不肯定她呢?她很喜歡奶奶,奶奶知道嗎?含著淚水尹海韻一步步爬上三樓,走回臥室,整個人顯得無精打采,兩隻腳就像是灌了水銀般的沉重。
她一直以為在這個家中,奶奶是最欣賞她的長輩,雖然外界對奶奶的封號讓她一開始有些卻步,可在相處後才知道奶奶並不難相處,也很喜歡聽她說些自己以前的趣事,可為什麼她得到的評價卻這麼低呢?
為什麼奶奶會附和婆婆的話呢?
說真的,在嫁給齊睿紹以後,她已不只一次強迫自己別再去想殷宜,也逼迫自己不要跟殷宜比較,可她不比,還是會有人拿她來和殷宜比較,然後毫不留情的把她打入十八層地獄,她到底該怎麼辦呢?
拖著沉重的步伐回到房叫,身子撲倒在床上,整個人呈大字形躺著,臉埋在枕頭下一動也不動。
忽然有隻手臂勾住她纖細的腰,猛一使勁將她整個人往上提,並迅速將她翻轉過來,讓她的臉可以被清楚看見。
「為什麼哭?」齊睿紹望著她毫無生氣的臉龐,看見了她臉上晶瑩的淚珠。
「我沒有哭。」用力抹去臉上的淚水,尹海韻輕推開他,她不想當個任性的女人,也不想讓他以為她在撒潑,可恕她現在沒有勇氣再承載他所給予的一切,那會讓她更加捨不得離開。
「你有!」齊睿紹很確定。
「沒有。」
「海韻。」望著退到遠處的她,齊睿紹眉峰皺起,下一秒,他幾乎沒有經過思考,立即做出非常不文雅的舉動——
他不喜歡她逃開的舉動……非、常,不、喜、歡!
以往她總會以笑臉迎接回家的他,那看來很單純且快樂的笑臉就是有股讓人不由自主將視線膠著在她臉上的魔力。
第一次看到那樣的笑顏,他並沒特別放在心上;但看了幾次後,他突然發現了她容貌上的優點——她有著一張鵝蛋臉,加上兩道彎彎的細眉,一雙大而明亮的眼睛,一個不算非常挺翹,卻很適合她臉蛋的俏鼻。
以前是因他沒將心思放在別的女人身上,所以不曾認真端詳過她,可她現在是他的妻子,他當然可以將她看個仔細,這才發現她雖稱不上是絕色,但卻別有一番獨特的韻味,再搭配上她有時會突然爆出的無厘頭問話,讓他不由自主覺得跟她在一起生活是非常有趣的。
「呀!」身子被突然靠近的他往前拖,尹海韻驚呆了,全身僵硬如同木頭人般,但她沒有回神的時間,因為半跪在床上的她,臉被他以指勾起。
「抱歉,但我覺得我們真的需要好好談一談。」做出這種失禮舉動還是生平第一次,所以齊睿紹道歉了,但重點還是得提。
「除了離婚,其他事我不想談。」垂下眼睫,尹海韻克制住心底那股對他的眷戀,咬牙再次提出離婚兩字。
她怎能說他媽媽的不是呢?
不!她說不出來——她沒辦法告訴他,她被婆婆藐視到什麼地步;也沒辦法告訴他,她在這個家裡生活得多麼不快樂;更沒辦法告訴他,自她嫁給他後,時常感到不安與寂寞。
他很忙,她知道,也能體諒;他身上背負著繼承的責任,她也知道,也能體諒;但他去跟殷宜見面的事確實讓她很介意,也不容易體諒,更別說方纔她聽到的那番對話,更是讓她覺得非常受傷。
她心想,或許在他心中一直都有股迫切想和殷宜再見面的念頭,所以殷宜一回國,他就立刻去見面了對吧?
「別再提離婚那兩個字!」齊睿紹很少發怒,可就在此刻,自他的心頭倏地升起一股無名火,但他強行忍住,因為他必須知道他到底是做錯了什麼,會讓她這麼想放棄他們的這段婚姻。
「那我們就先分開。」她換了個說法。
提不提離婚根本沒差,她相信只要他們分開,殷宜一定很快就能入主這間房間,而她也會得到她要的結果,只是她真的不知自己是否承受得住,她……光是用想像的,就讓她的心好痛!
「你為什麼淨說些讓我們兩個都不舒服的話呢?」他聽了很不悅,而她看起來也不好受,為何她要這麼做呢?
有事可以溝通,他並不是大男人主義者,沒事淨會要求妻子以他為天;他是個可以接受妻子提出任何意見的人,她難道不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