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
「我最大的錯就是沒有親自挑選一個可以讓我信任的傭人!」怒火頓時有三丈高,他一古腦的朝她咆哮,怒吼聲直搗她的耳膜。
厚,他火氣真大,耳膜差點被他震破。溫舞琳吞吞口水,試探地問:「主人,你該不會要我……走路……」
「對,沒錯!你,立刻、馬上給我滾出去!」施亦綸怒目切齒,緊握滿佈青筋的拳頭,避免自己失控傷人。
「這……主人……」
溫舞琳撫著胸口,心悸地看著他那像是被撕碎般扭曲的臉孔,渾身發顫,當下好想馬上竄逃,離開他恐怖的視線。
但一想到她那可憐的姐姐,消失的勇氣馬上又回歸本位。
她都委屈的來當他的女傭,好完成復仇大業,既然已到這個地步,說什麼她都絕不能臨陣退縮,她一定要讓他得到應得的教訓。
忽地,她的瑩眸中逐漸凝滿淚水,淚汪汪的咬著下唇瞅著他。
「主人,我……對不起,請你不要開除我,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不能沒有這份工作……」
嗤,等等她一定會跟他敘述她有多可憐,這套他看多了,施亦綸不動聲色。
溫舞琳的眼淚瞬間決堤湧出,開始哽咽地哭訴,「主人,我……我知道我是我不好……我笨手笨腳,更不該欺騙簡先生說我會家事……那是因為我父親上個月不小心被車撞了,還找不到肇事者,我極需要一大筆醫藥費,所以……」
老爸啊,對不起,不是女兒要詛咒您,實在是情非得已,女兒一定會到廟裡祈福,請菩薩保佑你長命百歲,平安無事。
果真如此!哼,老梗!施亦綸顯得很不以為然。
「別以為你哭我就會原諒你,即使你家有人不幸去世,我也不會讓你繼續為我工作。」
打過不知多少場官司,這類似的戲碼他在法庭上已看過不下數百次,個個演技精湛,身為專業律師的他,豈會被她這不入流的哭功騙了?
溫舞琳眨了眨沾滿水氣惹人憐愛的借瞳,不敢相信他居然一點同情心也沒有。
不會吧,是她的功力退步了嗎?不然怎麼她搬出了可悲的遭遇,又哭得傷心欲絕,任何人見了她這副我見猶憐的模樣,都會心軟的啊,怎麼這男人還這麼鐵石心腸要開除她?
她百思不解地眨著眼,這疑惑的動作看在施亦綸的眼裡,覺得她既無辜又哀戚,開始動搖了堅若磐石的硬心腸。
啊,該不會是她臉上這個唱大戲的妝嚇到了他,激不起他的保護欲?
好,那她就以退為進換一招,說什麼也要留下來。
「主人……對不起,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我是真的很怕你要我賠給你廚房的損失,只好將過錯推給主人你,因為我真的急需要一筆醫藥費……如果可以,請你讓我分攤,償還你今天的損失……」她淚痕斑斑的哽咽著負起責任。
「分攤?你要怎麼分攤?」
「我會去再找份工作,很快就可以把你今天的損失還給你。」溫舞琳睜著盈滿水氣的眼直望著他。
「多久?」怪了,怎麼看著她哭紅的眼和抽搐不已的肩,他心底居然有點不捨與同情。
溫舞琳吸了吸哭得紅通通的鼻子,吐了口長氣,「這兩天我翻過報紙,上面有很多現領的工作,我想我可以去應徵。」
現領?施亦綸眉一挑,脫口而出,「你是白癡嗎?你知不知道那是什麼樣的工作?」
「我知道啊。」
「知道你還要去!」
「沒辦法,我沒有什麼學歷,更沒有一技之長,連簡單的打掃工作都做不好,能做什麼呢?」她無辜的眼淚又掉了兩滴。「只好到那種地方去……賺爸爸的醫藥費,還有付給你的賠償費用……」
雖然是張大花臉,不過,她咬著紅嫩的唇,身子微微抽搐的模樣讓她看起來很可憐,徹底觸動施亦綸心底那份埋藏許久的同情心。
他一向不是善心人士,但是,望著那晶瑩的淚光愈久,他的良心就愈不安,接收到那無助目光的凝視,讓他對自己的無情愈是愧疚,也愈是心疼,他嘴角一陣抽搐後,不由得舉白旗投降。
「算了,我給你一個星期的時間……」
「啊!主人,你是說真的?」
「我醜話先說在前頭,如果你再無法勝任,那別怪我無情。」
「嗯!一定、一定!」溫舞琳破涕為笑。
「現在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交代你,你先去完成。」施亦綸揉了揉太陽穴。
他是因為睡眠不足,還是被剛才那個意外之吻弄昏了頭?不然怎麼會對她那張大花臉起了同情心,答應給她一段試用期?
「主人請說!」
「你先去洗把臉,別再頂著大濃妝,我看了眼睛很不舒服,你可以穿著簡便的休閒服來工作,不然也可以去買幾套制服,我會吩咐簡明成給你治裝費的。」交代她的同時,他不忘抽兩張面紙給她。
雖然她那雙含淚的眼眸讓人看了很心疼,但撇開那對眼睛與誘人的紅唇,她哭花的臉真的很恐怖,尤其是臉頰上那兩道又黑又長的淚水更是嚇人。
溫舞琳納悶地接過面紙,胡亂地抹了把臉上殘存的淚漬,驚見面紙上全是濕糊的彩妝,眼珠子差點掉下來。
老天,她現在整張臉一定很恐怖。
「主人,我這就去洗把臉。」
「請。」施亦綸比了個請的手勢。
她當場如竄逃般奔進浴室。
「你洗完臉後可以先下班了,還有,外面這套乾淨的衣服給你換,其餘的事情明天再做,聽到沒有?」他敲了敲浴室的門喊道。
「是!」她一邊抹著洗面乳,一邊回應道。
片刻後,望著鏡中那張白皙的俏臉,溫舞琳紅艷的唇勾起淡淡的笑意。
呵呵,她就不信他不上鉤。
哼!就看她日後怎麼整這個負心漢!
第3章(2)
鏡子裡映出一張有如恐怖片裡強屍的臉。
溫舞琳看著鏡子,再次補強臉上可怕的彩妝,直到夠嚇人,她才滿意地放下手中彩妝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