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我想請四爺幫忙。」
「請我幫忙?」
「請四爺幫忙調查二太太的底細。」
雖然她鼓勵三姑娘用三太太的陪房,但真正的用意是要三姑娘培植可用之人,因為就她所知二太太是伯府的姑娘,三太太的陪房恐怕難以打聽到有用的消息,可是四爺就不同了,四爺出自國公府,又是很容易跟各個階層建立關係的大夫,打聽消息對他來說應該是小菜一碟。
閻子驍冷冷的挑起眉,「我為何要幫你?」
頓了一下,秦姌月很不甘心的道:「我用救命之恩來換,雖然太不划算了。」她早有心理準備這個男人絕不會爽快的應了,不過,她還是想待他主動看在救命之恩的分上幫忙,而不是她出命之恩跟他談判。
「我幫你,但不必用救命之恩來換。」
嚇了一跳,秦姌月警覺的瞪大眼睛,「四爺怎麼如此好心?」
「你開口請我幫忙,為何沒想到這個問題?」見她頓時蔫了,他突然覺得心情很愉快,一副頤指氣使的接著道:「我當然不會無件條幫你,不過,先欠著,待我想到了,你再還我。」
秦姌月蹙著眉,疑神疑鬼的道:「為何聽起來像個陰謀?」
這個丫鬟真是令人無言,她有什麼值得他算計嗎?閻子驍不屑的將她從頭到腳看了一眼,再高傲的抬起下巴,「究竟要不要我幫你?」
秦姌月很不服氣,「這是你們府裡的髒髒事,四爺好意思跟我討價還價嗎?」
「錯了,這與我無關。」就是靖國公府的事,他也只會冷眼旁觀看熱鬧。
「四爺分得可真清楚。」這個男人真的是那位不吝於捨藥救人的小神醫嗎?
「當然要分清楚,如何?」閻子驍挑釁的揚起眉。
為了這點小事用掉救命之恩,秦姌月當然不樂意,可這個男人是那種吃不得虧的人,想要他幫忙當然要付代價,不過,總要有點防備。「你不會叫我殺人放火吧?」
閻子驍又賞她一個白眼,還是那種帶著嘲笑的白眼,「我傻了嗎?」
秦姌月怔愣了下,「怎麼說?」
「我殺人放火神不知鬼不覺,你殺人放火只會將自個兒陷進去,我傻了才會將殺人放火的差事交給你。」
唇角僵硬的一抽,秦姌月實在不知如何反應是好。
「我不會叫你幹壞事,你只會扯我後腿。」閻子驍毫不掩飾對她的嗤之以鼻。
「好吧,成交。」可是,為何她有種與虎謀皮的感覺?
「你個丫鬟管得未免太多了,不怕二太太知道了對付你嗎?」
她總一次又一次的教他意外,說她看不清楚自個兒的身份,她明明是個聰明人;說她不知天高地厚,她並未利用救命之因對他提出過分的要求……越看她,閻子驍越覺得好不可思議,是他眼睛花了嗎?為何老覺得長得醜的她,看起來如同寶石一樣光彩奪目?
「四爺不知道連坐法嗎?主子出了事,我這個丫鬟能置身事外嗎?」
略微一想,閻子驍同意的點點頭,「這倒是。」
「四爺真的不管嗎?」靖國公府鬧出這樣的醜事,他身為靖國公府的一分子,不可能不受波及。
「這是內宅的事。」
兩眼一亮,秦姌月滿懷期待的問:「若是外面的事,四爺就會插手嗎?」
「我不做白工。」
秦姌月沒好氣的哼了一聲,「四爺還真愛斤斤計較。」
「若非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你連跟我談條件的機會都沒有。」
秦姌月差一點翻白眼,「如此說來,我豈不是要謝謝你的斤斤計較?」
「這是當然。」
這個男人真的讓人很想踹他一腳,他怎麼目中無人得好像皇親國戚一樣?秦姌月歎了聲氣,好吧,四爺他可是深受皇上看重的小神醫,皇上還賜了百草堂給他,當然值得臭屁。
「你對我有意見?」
秦姌月皮笑肉不笑的瞥了他一眼,「這還用得著說嗎?」
閻子驍感覺自個兒完美無遐的表情又要龜裂了,「……你的膽子真的很肥!」
「我知道啊,要不,我也救不了四爺。」百草堂可是靖國公府的禁地,若是她顧慮這個顧慮那個,她絕不可能走進這兒。
是啊,若不是她的膽子夠肥,她如何能走進他的視線?無論是否因為救命之恩,他才對她另眼相看,她確實教他記住了,而他還是第一次記住一個姑娘。
秦姌月感覺到閻子驍的眼神變了,不由得一顫,莫名的心慌躍上心頭,她忙不迭的起身道:「時候不早了,我回去了。」
秦姌月前腳剛剛離開,趙英後腳就走進來,「主子,皇上來了,在畫舫。」
閻子驍整理一下衣裳,快步走出去。
百草堂的湖不大,但停泊在湖上的畫舫卻不小,可以容納十個人。這是章連誠的樂趣,喜歡待在船上午憩,尤其和風徐徐吹拂的日子,因此畫舫裡面除了佈置了三張矮几和幾個軟墊之外,就只有一張床榻。
「皇上怎麼來了?」閻子驍在皇上面前相當隨意,倒不是因為皇上喜歡他們之間像親人,而因為先皇曾經將皇上送去江南,交由外祖母教導磨練,他們一起生活三、四年,所以兩人感情不像舅甥,倒更像兄弟。
「朕來瞧瞧你是不是還好好活著。」皇上的口氣明顯不悅。得到豫親王府遞出來的消息,他就心急的想來百草堂,可是宮裡耳眾多,想要隱密出宮一趟必須先仔細安排,要等上好幾日。
等待的這幾日他夜不成眠,就是擔心這個小子出事,如今看他神采奕奕,哪兒有中了毒箭快死掉的樣子?
略一思忖,閻子驍就明白了。皇上在豫親王府有眼線,因為豫親王府動用了侍衛隊,有人夜闖彥親王府的事就壓不下來,而豫親王說不定想藉機探一下皇上的反應,皇上自然得到消息,而且猜想此事必然與他有關。
閻子驍主動道來為何夜探豫親王府,而重點當然是躲在暗處偷他的弓箭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