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姌月當然知道二爺屬於草包等級,還好色,後院好些個姨娘,但因為權貴之家子弟很少人走科舉之路,而是靠蔭襲進入仕途,所以她自然以為三爺也是如此,並未留意三爺是如何當官。
「即便如此,那又如何?哥哥未成親,弟弟當然不好搶在前頭,而且親事乃父母之命,與三爺有何關係?二太太沒道理將自個兒嫁錯夫君的事怪罪在三爺頭上,還因此憎恨三太太,想置她於死地吧。」秦姌月搖了搖頭,覺得此事真的說不通。
閻子驍伸手彈一下她的額頭,她吃痛的叫了一聲,雙手連忙捂著頭,怒瞪著他,他嘲弄的道:「你怎麼變傻了?哥哥未成親,弟弟不好搶在前頭,但是,可以幫哥哥另挑一門親事啊。」
秦姌月怔了下,雙手很自然地放下,「對哦,若是忠勤伯府堅持女兒成親的對象是三爺,靖國公府幫二爺尋另一門親事就好了啊。」
閻子驍忽然像是發現什麼似的傾身靠向秦姌月,兩人的臉瞬間僅相隔一個手的距離,「你怎麼黑成這副德性?你臉紅是什麼樣子?」
秦姌月頓時僵成木頭人,生怕一動就教他看出異樣,「……這有那麼重要嗎?」
他沒想到近看她,她的眼睛更靈動、更明亮了,好像會說話似的,真美!半晌,閻子驍才回神道:「我覺得很稀奇,若是深夜時分你身著白衣走在園子,會不會只見到白衣,不見你的人?」
一頓,秦姌月皮笑肉不笑的唇角一抽,「四爺的想像力驚人。」
「這不是很合理的猜測嗎?」
「四爺用不著費心猜測,我不喜歡穿白衣,白衣很容易弄髒,洗衣服很煩。」
「真可惜,我倒是很想看你穿白衣的樣子。」
秦姌月彷彿聽見一群烏鴉在頭上叫個不停,不由得懊惱的伸出右手,食指抵著他的鼻子往後一推,「四爺別扯遠了,我們在說二太太的事。」
他突然覺得全身酥酥麻麻的,好像有什麼從她手指傳到他體內……心下一凜,閻子驍又恢復那張冷冽之中帶著高傲的面孔,「你可知道二爺去年年底鬧著要納妾?」
「二爺的後院很熱鬧,多一個妾少一個妾沒有差別。」二太太不只是名聲好,還是個大度的妻子,二爺想要納妾,二太太應該不會反對。
「那不是一般的妾,是個戲子。」
秦姌月一時傻住了。雖然二爺好色,但納的妾皆為良家女,偶爾出現一個丫鬟也絕對通文墨,換言之,二爺自認為是文人雅士的風流。
這是靖國公府的奇恥大辱,國公爺為此將二爺關進祠堂餓了整整三日,如今還在禁足,就關在前院的大書房,國公要他熟讀聖賢之言,可惜二爺是個不受教的,想方設法夜半時分出去私會佳人,國公爺逮了幾次,打了也沒用,只能明著禁足,卻任由他憑本事偷溜出去。」
秦姌月眨了眨眼睛,慢慢回過神,「昨日二姑娘可囂張了,看不出來二爺鬧出如此大的動靜。」
「二爺鬧事與二姑娘有何關係?」
頓了一下,秦姌月狐疑的問:「沒關係嗎?」
「理論上,二爺鬧事,二姑娘免不了受到牽連,但二姑娘早定下忠勤伯府的二公子,若非遇到大事,這門親事不會黃了。」
「原來二姑娘早就訂親了。」
「三姑娘也定下陳家的表哥,你不知道嗎?」
這個時代怎麼如此喜歡親上加親?秦姌月不以為然地了撇了撇嘴,「我應該知道嗎?」
雖然她遊走四處聽八卦,若能湊上去說個一、兩句的,最多只是引導對方說得更多,但不會主動挖掘消息,就怕引起對方的警覺,這個時代的女人個個都是人精,她可不敢妄想算計別人。
「我以為府裡可打聽到的消息,皆逃不過你的耳目。」明明是個丫鬟,幹的事比主子還多,他真的覺得她神通廣大,若她是個主子,手上有人可用,今日只怕不會求到他面前,「你還是少管靖國公府的醜事。」
聞言,秦姌月突然意識到一個很奇怪的現象——這個男人怎麼比她還像局外人?他真的是靖國公府的一分子嗎?他會不會是老夫人偷偷抱回來的孩子?老夫人近四十才生了這個兒子,他生得如此俊美,說他不是靖國公的種,也不是不可能。
「你看什麼?」閻子驍再一次傾身湊到秦姌月面前,兩人四目相對,你看我,我看你,看著看著心跳情不自禁的加速。
「……我哪有看你,我只是在想四爺為何一點都不在乎靖國公府的事。」她幹麼心虛?雖然他是美男子,但從醫以來她看過的俊男美女無數,對長相早有了免疫力,可是這一刻,面對這張美得令所有人然失色的面孔,她竟覺得失魂。
「每個人都有自身的責任,又不是我的妻,為何我要管他人的生死富貴?」章四在這方面的想法與他一致,要不然,章四也不會如比瀟灑地四處遊歷。
細細品味,秦姌月同意的點點頭,還非常讚賞,「當你的妻子真好。」
「你知道就好。」
秦姌月這下腦子完全轉不過來,她知道有什麼好?
明明還是同一張臉,他為何越看越覺得她可愛極了,尤其此時傻不隆咚的樣子……抖了一下,閻子驍故作傲慢的擺了擺手,「好啦,你可去前藥了。」
秦姌月還沒回過神,可是她喜歡鑽進草藥的世界,所以沒有異議的起身去了藥材房。
雖然「四爺」提供很多消息,但是對秦姌月而言一切還是一個謎,完全看不透,只好將此事交由章清蘭琢磨。
「四叔的藥童真是厲害,連這種事也查得出來。」章清蘭聽了嘖嘖稱奇
秦姌月忍不住送上一個白眼,這是重點嗎?「三姑娘還是趕緊想想,二太太為何非置你們於死地吧?」
「我也想不通,不過,章家的親事都要當事人點頭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