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如此,我爹回到威武候府,豫親王底必然不會放過我爹,我爹不可能還好好的活著。」
沒錯,除非……閻子驍看著秦姌月,想到岳父的反應,幾乎可以確定剛剛生出來的念頭,「岳父忘了過去的一切。」
這一點她先前就想到了,如今不過是更確定,因為失去記憶,爹才無法回到上林村。
閻子驍從後面抱住她,「別胡思亂想,至少先將岳父找回來。」
「先將我爹找回來?」
「我們得為岳父找回忘記的一切,若有必要,就將岳母他們接過來……對了,我應該先幫岳母他們安排住處,可是住在城裡,若沒有成國公府這麼大的地方,外祖父一定覺得住起來逼仄不舒服,還是去我在白河鎮的田莊,那裡跟上林村沒什麼兩樣,外祖父想種什麼也方便,而且從成國公府快馬過去不用兩個時辰,見面方便,你覺得如何?」
秦姌月不發一語的轉身反過來抱住他,將腦袋瓜埋進他懷裡。
「我趕緊派人整理一下白河鎮的田莊,再讓趙成去上林村接人。」
「不急,總要先知道我爹發生什麼事,才能我爹的情況告訴我娘。」
「好,先整理田莊,過些日子再接岳母他們過來。」
秦姌月不再言語,算是同意他的安排。
「父王,孩兒早就提醒過您,雲仲安不能留,即便他什麼都忘記了。」周明允還是第一次在周晟面前如此理直氣壯。
周晟不悅的看了周明允一眼,「十五年前,雲仲安只是威武侯府個不起眼的子弟,因狩獵發生意外,又逢先皇駕崩,朝中大亂,威武侯不敢追究,可是從西北回來之後,他的身價不同了,他成了李老將軍的愛徒,威武侯越來越看重他,不少權貴也留意到他,有意與威武侯府結親,我們不可能無聲無息除掉他。」
雲仲安這個人說起來命大,十五年前沒死,剛回京的時候因為待在威武侯府養傷,他們也沒注意到他,待他出現在眾人面前,已經錯失了結他的最佳時機。
「如今閻子驍與他接觸,肯定是察覺到他十五年前的失蹤與謹王有關,進而推測出他可能知道謹王的下落。」閻子驍在周明允眼中簡直是九命怪貓,逃過一次又一次死劫,他找到謹王是早晚的事。
「他只是在白沙河見到謹王,並不確定謹王的下落,而且,他什麼都忘了。」
周明允不以為然的撇嘴道:「他真的什麼都忘了嗎?若是假裝的呢?萬一……」
「那又如何?這已經表示他會三緘其口,不會與我們為敵,若我們不放過他,對他窮追猛打,迫使他跟閻子驍合作,我們才真的後悔莫及。」周晟越說越氣,不聰明沒關係,遇事就多用點腦子,偏偏這個兒子只喜歡蠻幹。
「父王能保證他不會跟閻子驍合作嗎?」換成是他,寧可跟閻子驍合作。
閻子驍這個人夠狠,處事俐落,相形之下,父王畏首畏尾,凡事瞻前顧後,謹王也是一個樣,整整隱忍了十五年,不但毫無行動,還眼睜睜看著皇上坐穩龍椅,甚至強大到西夏這只猛虎不能不議和。
他看得很明白,謹王能夠在京畿躲了十幾年不被覺,歸功於皇上的心思全在西北,隨著西北臣服,皇上掌握西北軍權,終於可以專心處置謹王的事,只要確定長平軍藏身何處,皇上就可以出動禁衛軍剿滅長平軍。
而父王竟然還不敢放開手腳大幹一場,如此情況下,父王想藉著謹王得到大周半壁江山的願望還能實現嗎?
「你以為本王真的不管他嗎?本王早就在威武府埋下眼線,雲仲安若敢輕舉妄動,本王會立得到消息。」
頓了一下,周明允不甘心的道:「孩兒還是覺得解決掉他比較省事。」
「說不定閻子驍在菊園遇到雲仲安是巧合,若我們因此心急對位雲仲安,反而引起閻子驍注意,閻子驍查出十五年前雲仲安是去了白靈山狩獵,很快就會發現長平軍藏在何處。」
「父王相信閻子驍會幹出那種沒有目的的巧合嗎?」
周晟不耐類了,擺了擺手,「好好好,本王會注意雲仲安,你別插手。」
離開紫竹齋,周明允越想越忿忿不平,父王就是看不起他,認為他沒本事,若非祖宗定下規矩,有嫡立嫡,豫親王世子的身份能落在他身上嗎?
「世子!」羅晉擔心的喚了一聲。
「派人盯著雲仲安,一有機會就解決掉他。」他要向父王證朋,他可以幹大事。
一頓,羅晉不安的道:「世子爺,據說御醫告訴威武侯,雲仲安若是受到刺激,可能會想起過去的事。我們若不能順利解決雲仲安,反而讓他恢復記憶,那就不好了。」
周明允回頭瞪著羅晉,「為何我不知道此事?」
「卑職無意間遇到威武侯的小廝,請他喝酒,閃聊幾句,才得知御醫有過此言,不過,威武侯顯然不願意雲仲安想起過去的事,不但不准知道的人提起此事,還在府裡下了一道指示——不准刺激雲二爺。」
「威武候倒是不笨,他可能已經猜到雲仲安當初失蹤與謹王有關。」
「卑職覺得還是別冒險對付他,以免弄巧成拙。」
周明允苦惱了,如果弄巧成拙,他們的苦心都白費了,可是雲仲安留著也是禍患。
「所以,我們只能成功,絕對不能失敗。」
「世子……」
「你看不出來我們的勝算越來越小了嗎?」
羅晉無話可說。
「這是我的機會,我必須成功,否則,父王將來事成了,一定不會有我的位置。」
羅晉拱手道:「卑職親自盯著雲仲安,逮住機會就解決掉他。」
周明允搖了搖頭,「你太過醒目,還是交給其它人,總之,絕不能讓他察覺我們的身份……不如化成流民,每年入冬,北方總有不少流民湧入京城,萬一不成,也不會讓人查到我們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