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爺怎能將莊子押出去?又是將莊子押給了誰?」薛管事憂心忡忡地問。
「我押給了京城的皇商。」
「二爺怎會跟京城馮家牽上線?」這怎麼想都不對勁。
「哼,不就是拿那個寡婦牽的線,人家馮二爺看上她了,我就利用她去討好馮二爺,得到了絕佳的機會,對了,我正忙著,沒空跟你說了,你回去吧。」文又閒擺了擺手,就怕他擋了他的財路。
「夫人答應了嗎?」
「她是傻了才不應。」跟個皇商總比待在疏郢城守寡的好,說到底,方靜予該好生感謝他才是。
「可問題是當初方家被滅門,兇手就是馮家啊!」難不成大爺沒跟她提過?這事他可是跟大爺說了。
文又閒看了他一眼,雖說這事聽來頗嚇人,可是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不說了,我要去忙了,去去去。」趕著人,他快步回房。
薛管事見狀,眉頭深鎖,最終只能無奈離去。
「所以這事得要麻煩王知府盡快處理。」馮玨說著,順便亮出先前藺少淵交給他的玉珮。
這等玉珮要是一般百姓瞧見了,頂多覺得是塊質地上等的玉,然而王正清是曾經在京裡待過的京官,一見上頭的五爪龍雕便知道這是皇上的玉珮,他不敢相信馮玨竟然如此得皇上信任。
「本官自然會秉公處理。」最終,他只能如是道。
雖說往後少了文家為後盾,但也絕對好過和馮家作對。
「多謝。」
待馮玨一走,王正清隨頭痛地來回走,考慮了好半晌後,才將外頭的捕頭喚進來:「你找幾個俐落的,暗地裡將文又閒除去。」
王正清垂眼思索著,雖說馮玨要求重審,他不得說不,但文家這頭他也得安置好才成,否則文又閒要是因為被馮玨對付而拿他出氣,把他私下跟富戶收賄,甚至是他出了主意讓他謀奪家產的事。
最好的方法,就是讓他永遠說不出話,橫豎這與馮玨要的目的是一致的,無人會追查文又閒的死因。
第十三章 計劃開始收網(2)
文又閒滿面得意地走在市集大街上,一想到從馮玨手中買到了一筆礦脈,而那筆礦可以帶給他多大的財富,他連走路都有風。
「這不是文二爺嗎?」
迎面有人喚著自己,他抬眼認出人,熱絡地喊道:「這不是周老闆嗎?」
周老闆是疏郢城一流的玉商,那日為了巴結馮玨,哪怕沒邀帖,也硬是去了文家,那時聽馮玨提起平川的礦脈時,那神情說有欽羨就有多欽羨。
「正是在下,文二爺瞧起來春滿面,是不是近來有什麼好事?」
「也談不上是什麼好事,就是馮二爺讓了一筆礦脈給我。」
周老闆倒抽了口氣,滿臉的難以置信。
那表情取悅了文又閒,他就知道眾人萬萬想不到馮玨會將礦脈讓了一筆給他。
「那礦脈是馮二爺跟大內交涉來的,怎能賣給你呢?」周老闆不解地問。
文又閒愣了下,「大內交涉來的不能賣嗎?」
「自然是不成,那可是要跟京裡來的礦官打契的,文契上的名是不能隨意更改的。」周老闆本身是玉商,手裡也有玉礦脈,自然清楚關於礦脈的各種律法。
「可是馮二爺確實讓給我一筆呀,我和他可是白紙黑字打契的。」文又閒有些膽顫心驚,但也認為事情不至於如周老闆所言。
「真的?」周老闆依舊相當困惑。「文二爺到底是出了多少銀兩,才讓馮二爺願意讓出一筆?」
不管他怎麼想都覺得不對勁,這文家的家底有多厚,他是掂算得出來的,要他出手買礦,不是他小覷他,怕就算變賣文家所有產業,恐怕也湊不齊一筆礦脈的價格。
「這就不方便多說了。」文又閒心想價格就別提了,省得節外生枝。
「不管怎樣,那你是注定要發財了。」周老闆歎了口氣,雖然對他羨又妒,但還是開口祝賀他。
「前兩天太山炸礦了,聽說半山腰的礦脈是上等翡玉,礦官樂得眉開眼笑,相信馮二爺知曉這消息肯定亦然。」
「半山腰?你搞錯了,馮二爺的礦脈是在山頭上。」不過半山腰的礦脈是上等翡玉,那山頭上肯定也是,這下他真的要發財了。
周老闆皺起了眉頭。「太山的山頭是拿來炸礦用的,從山頭直接炸,才不會傷到半山腰的礦,而且也就不需要從山腰慢慢地鑿,如此取礦快,最不勞民傷財,利潤更是高得嚇人。」
「可是、可是馮二爺賣我的礦脈是山頭上的,怎可能炸山頭?」文又閒一口氣喘不上來,覺得自己像是快要斷氣。
「不,你肯定是聽錯了,馮二爺買的礦脈是在半山腰上,以玉礦來說,如果有玉璞滾掉到山腳下,那山頭上肯定有玉礦脈,可問題是太山崩塌時,就已經震出山腰的礦脈,而山頭壓根沒玉璞,那取礦自然就是炸山頭,像馮二爺如此經驗老道的人,肯定知曉這一點,怎還會蠢得去買山頭?」
「可是他賣給我的礦脈是在山頭上啊……」他邊說身子邊發顫,手心也跟著冒汗。
他買的是山頭上的礦脈,如果炸掉了……
「不可能,馮二爺就連何時要炸山頭都知道,又怎麼可能賣你山頭上的礦脈?」周老闆萬般篤定地道。
文又閒聽完,在這隆冬的天候裡已經滲出了一身冷汗。
如果周老闆說的是真的……他可是血本無歸,一無所有了!不成,他必須趕緊找馮玨問可個清楚不可。
「文二爺……文二爺?!」周老闆瞧他腳步踉蹌地奔去,連喚幾聲都不見他停下腳步,一臉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
文又閒一路朝文府狂奔,然而就在他跑進較為僻靜的小巷時,眼前突地飄下幾抹身影,個個身穿黑色勁裝。
他頓了下,二話不說地回頭狂奔。
可是他不過才跑了兩步,就教人團團包圍,壓根沒有商量的餘地,來者刀就砍,眼看著刀就要落下時,另幾道身影竄出,硬是將落下的刀隔開,身手俐落地逼退來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