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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搓著手,討好的請求道:「姑娘,我這也是沒辦法了,您就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吧,您那時候提點我的話,我們一群粗人腦子笨,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道理來,結果就聽說您已經把人抓了,讓我騎馬就趕過來了。

  「我也不是不懂您之前的顧慮是啥,還不就是擔心您一個姑娘家在外頭惹事,太過扎眼嗎?可現在人都逮著了,您也可以說說了,別的我不敢保證,但是水湳附近的地界,我老齊肯定還是能夠護您周全的。」

  洛晴衣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見他掛著兩個黑眼圈,顯而易見是被這案子給折騰出來的,她原本想要置身事外的打算也只能先擱淺了。

  說來命運挺奇妙的,上輩子她因為那個男人,什麼都想要表現一番,可是光她這專業也不可能隨便就能找到表現的機會,所以除了滿肚子心機外,好像也沒給那個男人留下什麼好印象,可這輩子她都已經打算處處不管事了,麻煩卻又主動找上門來,還有一隻惹人煩的花孔雀在一邊煽風點火,讓她不管也不行。

  看著齊總山和他身後那一群捕快們一個個面露期待的模樣,她在心中默默地歎了口氣,還是讓人拿來了紙筆,一邊在上頭寫寫畫畫,一邊用清冷的聲音講解道:「那天我要你注意死者的死亡時間,早因為在這種時節,屍休要達到那天那個模樣,肯定要比較長的時間,又假設屍體一直在船底,就算都沒被人發現好了,可是船隻一路前行,屍體多少會有所碰撞,不可能保存得如那天發現時的完好。」

  她點了點紙上她寫下的時間這兩個字……

  「所以我們可以確定,船底下是拋屍的現場,代表屍體不是一開始就在那裡的,再加上船隻一直在前行,除了短暫停靠在幾個碎頭,基本上不可能有人在航行的時候把屍體弄上船來,所以可以排除是外部人作案……」

  楚嵂淅看著她雖然面無表情,語氣也淡漠平靜,但是講解的時候卻異常的有耐心,甚至只要一看到齊總山皺眉頭,她就會停下來,問問他們哪裡不明白,又重新解釋一回,直到他們明白為止。

  他不知道自己專注的凝視讓許多人都發現了,洛晴衣自然也感覺到了,不禁聯想到昨晚的夢境,有種被某種大型獵食動物給盯上的感覺,身子忍不住緊繃了起來。

  楚嵂淅倒是渾然不覺,依舊專注地看著她,越看越覺得自己之前對女人不感興趣根本就不是他的問題,而是那些女子都太過無趣了,整日不是摘花撲蝶,就是女紅詩詞,多麼無聊。

  瞧瞧他看上的小姑娘,咬文斷字不提,就算面對兇殺案也面不改色,鎮靜得很,甚至舉出來的理由都是可以讓人再三琢磨的睿智,一般姑娘哪比得上。

  「……我當時就推測兇手是在找像是大型商船或是官船上頭非富即貴的船客下手,且主要目標是針對單人行走的旅客,即使在半途下船後,誰也不知道誰,有沒有下船也沒人知曉,屍體在船裡擺著,只要不讓人發現,半夜再把屍體往船外一扔,即使被人發現了也無妨,因為誰也不會知道這個人是在船上遇害的。」說完了結論,洛晴衣看著被綁在一邊的兇嫌,又想起另外一種可能,順便提道:「還有你說的其它的案子,因為我沒見過屍體,無法確定是不是這樣,但如果是的話……可能這不是單一案子,他們可能是一夥人,分散在不同的船上。」

  齊總山從一開始的困惑迷惘,到最後的恍然大悟,心裡對於這個小姑娘的評價是越來越高,甚至最後都有種崇拜的心思了,要說這些屍體他們可沒少看,怎麼她不過看個幾眼,就能夠看出這麼多東西來,而他們卻只看了滿肚子噁心呢?

  先不說其他的,齊總山聽她解釋這麼多,也只聽懂了這個案子的曲折,還沒想到可能是一團人犯的案,光是這一點,他一個大老粗就對這個小姑娘服氣了。

  一個案子就這麼結束了,齊總山領著下屬把兇嫌帶走了。

  洛晴衣則是坐了下來,替自己倒杯茶,好好的喘口氣。

  連喝了兩杯的茶水,她才轉過身看著那個從剛剛就一直盯著她看的花孔雀,冷聲問道:「看夠了嗎?」

  「你沒回頭怎麼知道我看的是你?」楚嵂淅笑笑的回望著她,一點也沒有偷看被逮個正著的心虛。

  洛晴衣總不能說是自己感覺到的,沒有話可以反駁,她有些不滿地拉下了臉色,回頭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去火。

  兩人沒了聲音,只聽得到彼此的呼吸聲,棚子裡的氛圍顯得格外的暖昧。

  她不知道自己怎麼會聯想到曖眛這個詞彙,只是她突然覺得在那個人的目光下,她向來自恃的冷靜有點動搖,還有種如坐針氈的錯覺。

  「你……聽說和長樂郡主的獨子有過婚約?」楚嵂淅平平淡淡的問道。

  第3章(2)

  他像是隨意發問,可是聽在洛晴衣耳裡,無疑是平地響雷,但她表面上仍故作鎮定,「這關你什麼事?」她慢慢地轉過頭去,眼裡閃過一抹冷意。

  他這種高高在上的口吻,讓她想起上輩子長樂郡主還有其它人那種不屑的眼光。

  這樁婚事是原主的父母為了救人才和長樂郡主定下的,她本也想著能夠拒絕就拒絕,但或許是上輩子被迷了心竅,見過常衍熹後,她莫名有了心動的感覺,也因為如此,她執拗的要完成這紙婚約,即使長樂郡主後來後悔了,冷言冷語的想要勸退她,或是其它人不看好的嘲諷,她全都扛了下來。

  只可惜,她的用心沒有得到任何回報……

  比起她這個長輩所許下的對象,常衍熹有他自己的硃砂痣和白月光,對於她這個在他婚禮前突然拿著信物找上門來的女人,他除了憤怒,可能還有一些愧疚,但那一絲的愧疚無法掩去他不能順利跟心愛之人成親的不滿,以至於她入府後他從來不用正眼瞧她,始終認為她是個攀附榮華富貴、別有心機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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