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克儉決定換個輕鬆一點的話題。
「你那個小新娘呢?你們挖出她的心機沒有?她到底想要什麼?」
轉移策略成功。
提到那只「偽班比」,他要死不活的表情立刻一掃而空。
「她最想要的就是讓我的日子難過,不然還能有什麼?」
「你們冷戰還沒結束?」余克儉嘿一聲笑出來。
「說冷戰還真是抬舉我了,人家現在根本把我當成路人甲。哼!不是我愛說,她真的很詭異。」
「怎麼個詭異法?」
「你知道嗎?她好像真的什麼都不要。」困惑的表情開始在他眼角累積。
「她不就要你娶她了?」余克儉提醒。
「對,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其他要求了。」他的眼睛瞪得圓圓的。「她甚至去打聽,離婚六個月以內出生的小孩都算婚生子,所以跑回來建議我,如果不想拖得太長,現在就可以讓離婚協議生效了,你說她詭不詭異?」
「她這麼清高?」連老成如余克儉也不禁一愣。
「其他女人,要不就想拿錢,要不就想討人,不拿錢也不討人的好歹也想炒作新聞,藉機出出名,可是她真的什麼都不要,還巴不得全世界沒人知道我就是孩子的爹,我從沒和這麼奇怪的女人打過交道。」
他迷惘的神色讓余克儉心中一動,彷彿有一些什麼即將發生。
「那就好好對待人家,好歹先熬過這段懷孕期再說。無論你願意與否,中間卡了個孩子在,你們兩個人的生命不可能再無交集。」
「真詭異,我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在二十五歲那年就當爹。」伍長峰爬梳了下頭髮,咕噥。
「種也是你自己下的,你怪誰。」余克儉好笑。
「謝謝您的安慰,」伍長峰給他一記大白眼。「得知您如此大力支持與讚許,兄弟我真是臨表涕泣,不知所云。」
「嘿嘿,我可是很期待伍小峰的出世。」
伍長峰僵了一僵,才故作瀟灑地聳肩。「我晚上還有事,先走一步。」
「阿峰。」
他在門旁回過頭,余克儉深深看著他,笑容極為柔和。
「我是說真的,倘若那女孩兒是個純善的好人,就別虧待人家,因為你永遠說不準,未來的生命將如何與她牽扯。」
* * *
你永遠說不準,未來的生命將如何與她牽扯。
老余竟然會說這種話,真是令人意外。伍長峰的車子繞進地下停車場。
打從李恕儀出現開始,他的生命就陷入一連串劇變,無論是在事業、課業、家庭、愛情各方面。雖然把這些變化全歸咎在她身上並不公平,他卻無法不聯想到——她簡直是一顆掃把星,有她在就沒好事。
她唯一讓他慶幸的,只有不會吵、不會鬧這兩項優點。
車子停在車位了,伍長峰深呼吸幾下。
別看他外表嘻嘻哈哈的,一副天下無難事的模樣,其實他真的有些累了……過去一個月發生的事,已經足夠常人十年之用。
回到家門前,他邊開鎖邊瞄著腕表。
十點半。不曉得他的「室友」睡了沒有?算了,即使沒睡,也不會讓他碰著面。他自嘲地笑笑,推開門。
一整片裸背,與一個嫩呼呼的小屁股,迎接他歸巢。
下巴掉下來。
他甚至可以看到俏臀下方那片引人遐思的黑潮。
恕儀把滑落的浴巾重新包回嬌軀上,渾然不覺地轉身。兩雙眼,對上。
沉靜。
「啊——」天地頓時為之驚動。
她沒命地逃回房裡去。
「你……色狼!不要臉!偷看別人洗澡!啊啊啊——」
伍長峰愣在原地,一額角黑線。
他偷看?他可是正大光明踏入自己家門好不好?誰知道她會沒事脫光光在家裡走來走去!
「登徒子!不害臊!啊啊——」房裡那個人已經完全歇斯底里。
搞屁啊!這是客廳,他不能來嗎?
「誰教你自己沒事要光著屁股在公共場合遊蕩?」
憤叫聲頓了一頓,一張羞惱的俏臉探出來。
「你胡說八道!我才沒有光……光……我洗完澡才想到忘了帶衣服進去,不行嗎?」
「那我也只是想走進自己的家門而已,不行嗎?」他惡質的那一面被撩動。呵呵,看她全身羞成同一種顏色的樣子,實在很好玩。
「你……你沒有及時把眼睛閉上,就是色情狂。」
「才看兩眼就叫『色情狂』?我腦子裡還有更色的呢!你要不要聽聽看?」
「你……你……低級,下流。」
砰!房門轟然關上,一陣壓抑的叫聲又傳出來。
哇!從來沒見過她反應如此激烈,看樣子她真的受到很大的打擊。
他惡作劇的心越盛。
他走到房門口,好聲好氣地陪著笑,「喂,我可以進去嗎?」
「不可以!」
他哪裡理她,自己開了門就進去。嗯!她效率不錯,整齊的棉布睡衣已經包裹在身上。
恕儀本來正悶在棉被裡尖叫,見他不請自來,嚇了一跳,連忙閃身縮到角落去。
她不閃還好,她越躲,伍長峰想戲弄她的心就越強烈。
緩緩坐到床沿,將她困在床頭板與他之間,他柔聲輕喚:「儀……」
「你你……你要做什麼?」她連呼呼都不敢太用力。
「我,」傾身貼近到她唇前。「要向你道歉。」
「你……你你站在門口就可以道歉了。」一口氣梗在喉嚨間,
「可是,我已經來到你面前了。」他扯著唇,灼熱的呼息噴上她嘴畔,猶如用無形的空氣在吻她。「儀,我不是有意撞見你的……小屁屁,你明白吧?」
她的臉快漲成三倍大了。
「我……我……」形勢比人強,她聰明地知道自己不該亂說話。「我知道。」
「你的諒解聽起來好勉強。」他語氣如絲。
「不勉強,一點都不勉強。」她驚恐地搖搖頭。
「真的?」他撩動她鬢角的髮絲,手勢慵懶而性感。「你知道,我最痛恨讓女士失望了。」
「真的真的,我保證。」她拚命點頭。
「那就好,我好高興聽見你這麼善體人意。」他的鼻尖埋向她耳際,深深呼吸一下。好香,同樣的乳霜沐浴精,為什麼在她身上的效果就是比他好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