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哥哥嫂嫂還沒出事,而她也快要踏出社會,有一種即將可以全然掌控自己人生的愉悅。
她欣賞耿皜齊,也喜歡他,跟他也滿處得來的,她的個性向來不扭捏,就直接跟他坦白了。
結果是……她被拒絕了。
耿皜齊婉轉的告訴她,目前他只想專心在專業上。
安德瓴承認自己有傷心一下下,可是她不允許自己浪費大多時間傷心傷神,所以後來她問他,「談情不成,那還是好友?」
耿皜齊贊同她的決定,他們的友誼便一直延續下來,哥哥嫂嫂出事那段時間,耿皜齊成為她滿大的支柱,她很感謝他。
午餐餐點送上來了,他們把握時間邊吃邊聊,畢竟午休過後兩個人都還有事要忙。
耿皜齊問起安德瓴的近況。
「公司方面沒有太多的問題,小狀況不少,但都還在掌控當中。」談到工作,安德瓴自信滿滿。
耿皜齊是看到了她充滿自信的樣子,但也注意到她那連妝容都遮掩不了的黑眼圈,他關心的提醒道:「別只顧著工作,身體也要照顧好。」
聞言,安德瓴心頭一陣溫暖。「放心好了,我可是天生女強人的命格。」
「就算是女強人,也需要休息的。」耿皜齊像是突然想到什麼,問道:「你上次不是跟我提過有個暖男在追求你,結果如何?」
她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拜託,那都多久以前的事了,早沒了。」
他皺起眉頭。「哪有很久,頂多是夏末之時,兩、三個月以前。」
「兩、三個月就已經很久了,我實在太忙了,拒絕了他兩次邀約,之後就不了了之了。」安德瓴顯然不是很想跟他談論感情問題。
「別只顧著工作……」他這是在暗示她在感情方面也要多用點心。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婆媽,連我的感情也要管。」安德瓴故意調侃道,「你有看過哪個女強人愛情路很順暢的?」
既然她是女強人命格,感情路走得坎坷也是正常的,愛情這種東西是需要時間去配合的,她那麼忙,根本沒有時間呵護愛情。
「我不就在你這兒碰過一次壁了嗎?」說完,她很不在乎的笑了。
這話又讓耿皜齊溫柔的眼眸中泛起淡淡的後悔,接著他話鋒一轉,問起了她的侄女跟侄子,他也見過這兩個孩子,他們都叫他耿叔叔。
安德瓴無奈的歎了口氣。「安鑫很好,一樣很乖巧,就是靜了點,倒是安悅……」
「安悅怎麼了?」耿皜齊追問道。
「她上了大學才出現叛逆期,不僅濃妝艷抹、穿著暴露,還抽菸上夜店夜歸,搞得我好頭痛。」她苦笑道,「罵過她一、兩回,現在見到我她連吭都不吭一聲,倒是零用錢要求越來越多,我又不能不給她,我擔心她若是缺錢用,會在朋友的慫恿下做壞事。」
「他們這個年紀的孩子最愛面子,有事好好的跟她說,不能用罵的。」
安德瓴一副「我已經後悔」的樣子。「罵都罵了,後悔也來不及了。」現在她跟安悅的關係已經降到冰點,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化解。「但要是我都不管她,我真的很怕哪天會出事……」只希望一切是她憂慮太多了。
第2章(2)
俗話說,好的不靈壞的靈。
安德瓴才對耿皜齊說出自己的隱憂不到半個月,她某日在會議室裡正如火如荼跟設計師們討論這一季最大的設計招標案子時,接到大學教官室的來電—
「什麼?!安悅騷擾學校教授,還半夜撬開窗戶爬進教授的辦公室?!」安德瓴聽了教官說的話,當場頭皮發麻。
她要首席設計師繼續開會,而她則是立刻趕到安悅就讀的大學。
當她抵達教官室,就見安悅垂頭喪氣的坐在教官面前,一動也不動,當安悅抬頭看到她匆忙趕來時,眼眶微微一紅,但隨即又低下頭去。
教官年約四十多歲,身材高瘦,五官嚴肅,且略帶一點刻薄樣。
當他看到安悅的監護人竟然是一個年輕漂亮、身材打扮都跟模特兒沒兩樣的女人時,露出很不引以為然的表情,他銳利的目光將安德瓴從頭打量到腳,看到她性感的微卷長髮,穿著黑色的繫腰皮衣配上高跟及膝長靴,他的嘴皮掀了掀,似乎很有意見。
像教官這樣的眼神安德瓴看多了,就是不屑,但她又能如何,確實是安悅做錯事。
「你是安悅的姑姑?我是李教官。」李教官的態度很傲慢。
「我是。」安德瓴強迫自己壓下心頭的不悅。
「安悅昨天晚上破壞學校西棟大樓的窗戶,從窗戶爬了進去,再到五樓崔教授的辦公室,企圖撬開崔教授辦公室的鎖,進入其中。」李教官將安悅的犯行說得一清二楚。
安德瓴暗暗倒抽一口氣,她飛快的瞄了安悅一眼,她整個人就像洩了氣的氣球一般。
不管怎麼樣,她都不能維護安悅,因為教官會打電話叫她到學校一趟,肯定是握有證據,但她也必須維護安悅,這事可大可小,若處理得當,讓學校按照校規處置,頂多讓教官斥責並記過,但若處理不當,那就是送警局了。
「所有經過都已經被監視器拍了下來,安同學自己也承認了。」李教官又道。
果然!安德瓴知道自己現在能做的就是替安悅認錯並承擔下來,於是她說道:「安悅做出這麼荒唐的行為,真的很抱歉,學校所有的損失我們會負責到底,至於那位崔教授的辦公室,請問有什麼損失呢?」
她雖然表面上看起來鎮定,但心裡七上八下的,揣想著安悅偷偷摸進教授的辦公室是要做什麼?
「崔教授的辦公室只是門鎖被撬壞了而已,門鎖壞了,門也打不開。」
也就是說,安悅沒有得手,呼,還好、還好,安德瓴現在也只能這樣自我安慰。
「這部分我們也會賠償。」
安德瓴將姿態放得很低,讓安悅有些不安的抬頭看了她好幾次,眼神當中有著對安德瓴的歉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