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福妻安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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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頁

 

  他認真的看著長子的臉,從中尋找出前後的差別。

  他的膚色黑了些,原本的青澀被成熟取代,原本外放的自信飛揚換成沉穩內斂,還有那雙總是渴望得他的肯定與讚賞的止光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對深邃的眼眸,深不可測又莫測高深的令他感到些許忐忑不安。

  「你能活著回來,我很欣慰。」他開口對長子說。

  「呵呵呵。」莊守誠在一旁冷笑三聲。

  池正煥眼角有些抽搐,他告訴自己就當作沒聽見。他看著長子說:「過去三年你人在哪兒?既然活著為什麼沒有回家裡來?知不知道讓爹以為你已死,讓爹白髮人送黑髮人有多麼的不孝?」

  「怎麼,少霆沒死就讓你這麼迫不及待的找他麻煩,想置他於死地嗎?不孝?好大一個罪名啊!」莊守誠怒不可抑。

  「三哥,我沒這個意思。」池正煥不得不再度轉頭對他說。

  「有沒有這個意思,咱們都心知肚明。」莊守誠冷哼道,「我現在就是想知道,你還要不要認這個兒子,不要的話他們夫妻倆今天就跟我回芳州,回莊家去。」

  「夫妻倆?」池正煥無法不注意到這三個字,因長子身邊一直站著個梳著婦人髮式的年輕女子,他先前還在猜想她的身份,沒想到……

  「父親,她叫夕荷,是孩兒所娶的妻子。」池少霆伸手將江夕荷拉到身邊,開口介紹道。這是他在父親與繼母進屋後,首度開口說話。

  「妻子?你成親了?」池正煥錯愕的看著他。

  「是。」池少霆直視著他的雙眼。

  池正煥轉頭去看站在他身邊的江夕荷,雙眼微瞇,目光挑剔。

  「她是哪家的姑娘?」他開口回道,「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

  「是我莊家做主讓他娶妻的,你有意見就來與我說。」莊守誠直接打斷他。

  池正煥眉頭緊蹙的轉頭看他,語帶不滿,「三哥,我知道自從明珠過世之後,你們莊家便對我有所不滿,但是少霆是我兒子,他要成親怎能不告訴我這個做爹的,不先徵詢過我的意見呢?」

  「徵詢你的意見?你不是早當這個兒子死了嗎,需要徵詢你什麼意見?」莊守誠冷笑的與他針鋒相對。

  池正煥不想理他,直接轉頭將怒氣噴向長子,怒聲質問:「你既沒有死,為什麼不回家來?在你眼中、心中還有我這個爹、這個家嗎?」

  第十四章 進池府,見公婆(2)

  不等池少霆開口說適,莊守誠已怒不可遏的從座位上跳起來。

  「你說的是人話嗎?」他破口大罵。「這些年少霆在外頭過的是什麼生活,當年又是怎麼死裡逃生的,你有問過一句、關心過一句嗎?從他回來至今,你就不斷地往他身上扣上不孝的罪名。我這今當舅舅的在此你都如此對他,我不在時,你又是如何踐踏我妹妹用生命換來的這個兒子?池正煥,你就這麼瞧不起我妹妹替你生的兒子,瞧不起我們莊家,當我莊家所有人都是泥捏的沒有脾氣是嗎?」

  池正煥臉色難看。

  莊守誠沒理他,繼續臉紅脖子粗的對他放話,道:「今天咱們就把話說清楚,你若不要少霆這個兒子,我今天就把他們夫妻倆帶走,以後他和你池家沒有任何關係,你以後死了也不必通知他回來奔喪。

  「你若還要這個兒子,就好好地對待他們夫妻倆,不要讓他們在這個家受到一絲委屈或傷害,倘若再發生類似三年前的事,讓他們夫妻倆受到什麼傷害的話,我莊家定會傾盡所有也不讓你池家好過!」

  一頓,他表情狠厲的又道:「你最好別以為我只是在嚇你,根本做不到,有錢能使鬼推磨,我莊家什麼都沒有就銀子多,只要有銀子,什麼事情是辦不到的?你若不信,儘管試試看!」

  池正煥面色陰沉沒有應聲,一旁的李氏卻已氣到渾身顫抖。

  「你竟敢威脅我們?」她難以置信的瞪著莊守誠尖聲叫道,「你可知道我父親是誰?」

  「我知道李家勢大,李尚書位高權重,可我莊家也不是吃素的,雖是商戶卻認識不少達官貴胄,比李家有權有勢的也不少,我就不信你李家真權勢滔天到無人能治!」莊守誠怒目相向的與她針鋒相對。

  「你——」李氏還想說話,卻讓池正煥壓聲喝斷。

  「夠了!」池正煥警告的看了夫人一眼,然後再度轉頭面對莊守誠。他有些漠然冷淡的說:「我會記得三哥的警告的,但也請三哥記住少霆他姓池,是我池正煥的兒子,做父親的管教子女是天經地義的事,即便是莊家,也干涉不了我管教兒子這件事。」

  「意思就是少霆是你的兒子,你想怎樣對待他就怎樣對待他,即便是我莊家也管不著是不是?」莊守誠陰沉著臉說。

  「三舅,別說了。」池少霆突然開口。他知道再讓他們這樣針鋒相對、互不相讓的對峙下去也不會有結果,只會把兩家的關係弄得更糟罷了。

  他一開口,對峙的兩人立刻全都轉頭看向他,他卻毫不怯懦,平靜地看著他們倆,緩聲開口道:「三舅,我相信虎毒不食子。父親,三舅是關心則亂,又對你有些誤會才會口不擇言,你大人大量就別與他計較了。」

  頓了一下,他乾脆把接下來要說的話一次說完,免得還得等上許久才輪得到他說話。他可以等,卻捨不得夕荷一直陪他在這裡罰站。

  他看著父親說:「過去這段日子孩兒不是不想回家,而是當年跌下山崖受了傷,失去了記憶,直到最近才恢復記憶找到回家的路。這段日子讓父親為孩兒憂傷是孩兒不孝,但沒讓你白髮人送黑髮人,也算不幸中的大幸。」雖然他很懷疑父親會這麼想。

  「孩兒與夕荷成親之事既已成定局,還望父親能夠接受。」他繼續說,目光溫柔的看了身旁的妻子一眼。「孩兒不做那負心人,貧賤不移,富貴不淫,今生今世有夕荷一人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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