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摟子是你們倆捅的。」許氏腦筋轉得快,瞬間又把責任推到他們頭上。
池少霆懶得與她唇槍舌劍,直接認罪的點頭道:「是,所以我願意負責,也帶著誠意隨她回家來見她的家人,可是沒想到……」他的目光一一的從三人臉上掠過,接著一臉失望的搖了搖頭,沒再往下說。
「你說的誠意在哪裡,我怎麼沒看到?」葉氏開口問他,被他剛才的目光看得有些不悅,以此反擊。
「我問了你們要多少聘金才願意將夕荷姑娘嫁給我,不是嗎?」池少霆答道,意思就是,我都送上門來隨你們坐地起價了,難道還不叫誠意嗎?
葉氏斜睨他一眼,冷嘲熱諷的問他,「我們要多少你就給多少嗎?你給得起嗎?」
「你們不說說看,怎麼知道我給不給得起?」池少霆硬氣的回答她。
「二弟妹,荷姐兒是你女兒,你告訴他要娶你的女兒,要準備多少聘禮。」葉氏不想越俎代庖,轉頭示意由王氏來回答他這個問題。
「這人一看就知道是個窮人,咱們幹麼還要多此一舉的在這與他浪費唇舌?」許氏皺眉道。
其實她心裡還是傾向將江夕荷送給張世凱,先將好處拿到再說,至於日後會不會出什麼事誰又說得準呢?也許根本什麼事也不會有,況且若真出了什麼事,她就不信以張世凱一個爺兒們難道不是荷姐兒這手無縛雞之力的丫頭的對手嗎?
葉氏沒理她,逕自問王氏,「二弟妹,要多少聘禮才同意荷姐兒下嫁?」
王氏看了穿著落魄又寒酸的池少霆一眼,猶豫了一下才以不確定的語氣試探的開口說:「五、五千兩?」
這價對她已是心痛價,因為如果將女兒嫁到張家的話,三弟妹向她保證至少也有五千兩的聘金可收,再加上聘禮少說也有上萬兩,所以此刻她真的很心疼,直接少了一半啊。
葉氏被她的獅子大開口驚得目瞪口呆,眼前這人別說是五千兩了,五百兩……不,五十兩說不定都不見得能夠湊得出來,王氏竟然能說出五千兩這個數字,她到底是有多愚蠢啊?
「二弟妹——」她開口想讓她重開個讓人接受得了的數目,沒想到卻聽見那山野樵夫出聲回答。
「我知道了,我會準備好。」池少霆豪不猶豫的點頭道。
眾人聞言皆驚愕。
「真的?」王氏雙目圓瞠,既驚又喜。
其實她也知道五千兩對眼前這個窮樵夫來說是強人所難,但她好不容易才把女兒養大能撈上一筆,讓她從原先的一萬兩直接虧損一半已是極限,再低是不可能的。
說真的,她其實也有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可是誰想得到眼前這傢伙在聽見五千兩的聘金時,竟是臉不紅、氣不喘、眼不眨的毫不猶豫就點頭應了下來。
這……她不是在作夢吧?難道說她們都看走眼了不成,這傢伙根本就不是什麼窮鬼,而是個家財萬貫的土財主嗎?
想到這兒,王氏趕緊反悔改口叫道:「等一下,我說錯了,不是五千兩,是一萬兩。我要一萬兩聘金!」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都被她的無恥震驚到目瞪口呆。
花廳裡一片靜默。
眾人還沒能從王氏那令人傻眼的無恥要求中回過神來,因此當江夕荷突如其來的開口說話時,聲音在花廳裡顯得清晰無比。
「娘,女兒不嫁了,女兒一會兒就去找間尼姑庵削髮為尼。」
江夕荷不知在何時已經醒過來,她從池少霆臂彎裡掙扎坐起身來,語不驚人死不休的開口宣佈自己的最新決定。
王氏呆了一下,立即生氣的朝她瞪眼罵道:「你這臭丫頭怎麼一醒過來就胡說八道。」
江夕荷在池少霆的攙扶下站起身來,她看著王氏開口問道:「娘,女兒醒過來就聽見你向池大哥要一萬兩聘金,女兒沒有聽錯吧?」
「沒錯。」
「那女兒剛才所說的話也不是在胡說八道。」江夕荷一臉認真的看著她說:「池大哥是女兒的救命恩人,若不是池大哥的話,女兒早在三天前就已經死在深山裡,屍身早被野獸啃食乾淨。女兒這條命是池大哥救的,即便池大哥要女兒以身相許女兒也無話可說,又怎能恩將仇報呢?」
「什麼恩將仇報,誰叫你恩將仇報了?」王氏蹙眉道。
「娘開口就向池大哥索要一萬兩,要池大哥去哪兒借這麼多錢?池大哥救了女兒,又送女兒回家,娘不感激也就罷了,竟還向他索要一萬兩,咱們這不是恩將仇報是什麼?」
江夕荷一邊抹淚,一邊啜泣道,「所以女兒寧願不嫁,寧願到廟裡去做尼姑度一生,也不要拖累池大哥為了對女兒負責而背債萬兩。」
「什麼背債萬兩?我說五千兩,他連眼睛都沒眨一下就說好,一萬兩和五千兩又差沒多少,你少在這邊幫他哭窮。」王氏不以為然的撇唇道,一頓後又刻薄地說:「你都還沒嫁人就這麼迫不及待的向著他?
果然生女兒就是生個賠錢貨。」
習慣王氏刻薄的嘴臉,江夕荷聽而不再的轉頭問池少霆,「池大哥,你有五千兩?」
他們當初的確有討論過要給江家一些錢,權當她的買身錢,可是卻沒過論過數目。
在她的想法裡,最多幾百兩就夠了,畢竟他現在的身份是個山野樵夫,也生不出那麼多錢來,可是他怎麼能一開口就管應五千兩呢?他難道不覺得這數目字配上他此刻的身份真的很不合理嗎?
「沒有。」池少霆搖頭道。
「沒有?」發出高亢驚叫聲的人是王氏。「那你先前說什麼知道了,你會準備好?」
「我家有塊祖傳玉珮,我娘在世時跟我說過它很值錢,我打算拿它去當鋪當錢。雖然不知道它究竟能不能當到五千兩,但不管怎麼樣,我都會想辦法湊足五千兩來交給給你。」池少霆一臉誠懇與堅定。
王氏傻眼,張口結舌的瞪著他,整個人呆若木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