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該不會是在打什麼捉弄她的鬼主意吧?
宋岑雅不得不這麼想,這男人平時就喜歡捉弄她,還曾惡劣的讓她爬狗洞,看到她每天早上尖叫醒來,他心情大概很痛快吧。
「腰帶。」
「啥?」宋岑雅愣愣看著他。
「我的腰帶。」賀靖棠朝她笑得曖昧。
宋岑雅臉上浮上兩團暈紅,為什麼他的腰帶要丟上床?她氣呼呼的埋入棉被裡找啊找,用力扔給他,「快點下床!」
賀靖棠看到她氣紅的臉,原本還想多逗弄她,這時卻傳來敲門聲,他覺得有點掃興。
「進來。」一喊完,賀靖棠馬上下了床,捉了衣服穿上,再披了件厚外衣,動作神速,然後來到外室,讓小倩進來服侍宋岑雅洗臉更衣。
阿力打水進來,讓賀靖棠洗臉,同時遞了張紙條給他。
他讀了內容,唇邊勾起笑。
這是大老的回信,這段日子以來,他除了找出真帳本充當證據外,還派探子私下替他找齊賀靖弘做生意賠錢的證據,找齊後,他再趁著夜裡一一拜訪賀家的大老們,呈上賀靖弘無法擔任當家的證明,說服他們改支持他。
當然,這極不容易,得挑對人,有些大老是靠著洪氏的賄賂才支持賀靖弘的,要是找上他們恐會打草驚蛇,有些大老們雖因他娘親低下的身份對他存有偏見,因而支持賀靖弘,但他們更容不了無能的當家,只要他能捉出賀靖弘讓慶鑫堂多次虧損,還刻意隱瞞虧損的證據,就能改變局勢。
「太好了,莊老是支持您的,他還會說服其他大老支持您。」阿力湊過頭看信,開心地道。
宋岑雅來到外室,剛好見賀靖棠手上有封信,看到阿力笑容滿面的說了句支持的話,大概知道是什麼事,她知道他晚上都會出門,是去夜訪大老們,一定有了好消息,晚上再問他好了。
因為現在她完全不想跟他說話,她還在生氣。
「我去夫人那裡。」宋岑雅匆忙道,便要和小倩踏出房間。
「馨雨,今天我會早點回來陪你吃飯的。」賀靖棠自她背後說出這句話,說得很是濃情密意。
宋岑雅停下步伐,故意不領情的一哼,再踏出房間。
賀靖棠望著房門闔上,唇邊仍帶有促狹的笑。
「少爺,這樣不會被討厭嗎?少奶奶每天都在生你的氣耶。」阿力忍不住道,欺負人是公子的壞習慣啊。
「她有生氣嗎?」賀靖棠反問,一副完全不知他犯了什麼錯的樣子,而後又笑道:「我倒覺得她這樣很可愛。」他豈會抱一個不喜歡的女人上他的床?
為何她都看不出他的心意?只當他在捉弄她嗎?
不過,她也真是個可愛又善良的女人,他賴著她喝醉酒說的話,要她安慰他,陪他吃宵夜,她就真的陪他,只要他一說頭疼,她就會幫他揉頭,她的很容易對他心軟,讓他更為喜愛。
阿力宕到主子一臉幸福,可羨慕死了,「那我也要好好努力跟小倩……」和小倩相處久了,他也愈喜歡她那單純可愛的性子。
「既然莊老都站在我這邊了,那麼我終於可以有點表現了,總不能老是挨打,讓賀靖弘站得那麼高,那麼好過。」
聽到這句話,阿力回過神,就見主子將信件收妥,臉上極有自信,他知道主子終於要發威了。
「太好了,少爺,一定要給那傢伙好看!」
白天他跟著主子在堂裡,清楚看見賀靖弘對待主子的高傲嘴臉,還讓主子做著沒有實權的涼差,實在是太過分了。
賀靖棠精明的眸閃爍著,唇邊隱隱勾起笑。
他要慢慢將賀靖弘完美的假象撕開,揭發他那一個個自以為隱藏得完美,沒有縫隙的弊病,攤開在眾人面前。
慶鑫堂
議事廳裡,大老、掌櫃們各坐一方,賀靖棠和賀靖弘兩兄弟面對面而坐,像在對峙,場面看起來有點煙硝味。
「我說要關掉城西的館子,換個地點開有什麼不對嗎?你憑什麼說不好?」賀靖弘不服氣地道,還拉高嗓音壯大氣勢。
位於城西的飯館,是在去年底開張的,當時賀靖弘是看上那裡出入人群不少,所以投入不少錢開店,店初開時生意也很好,不料在左右紛紛開了新的館子後,後繼無力,生意愈做愈差。
帳本什麼的或許可以做假,但是館子店舖沒有客人上門,可是瞞不了的,賀靖弘雖覺得丟臉,但既然都做不成生意,也不要勉強做,早點換地點才實在。「大少爺,當家這麼說沒錯,與其開著賠錢,不如早點關門,換個地點開!」
「是呀,換地點開,才是最能減少損失的方法!」
「當家的決定沒有錯啊!」
一連有人為賀靖弘說話,賀靖弘微揚下巴,看起來頗得意。
賀靖棠沉默了,在眾人以為他不會多說什麼時,他揚起溫潤的笑,不疾不徐的開口道:「靖弘,我認為我們該好好檢討賠錢的原因,才是根本之道,你總不希望第二家館子也這樣賠錢作收吧。」
賀靖弘想不到他還有話說,還說得讓他面子掛不住,暴躁的道:「剛剛不是檢討過了,是店裡的人私吞錢,用次等食材給客人吃,損害館子的名聲,讓客人不再上門?我已經將這群害群之馬趕出去了,接下來只要換個地點,就能重新開店了,我有把握,這次生意一定會好!」
「可是林掌櫃還在,你打算讓他到新店幫忙吧?私吞污錢,用次級品給客人吃的醜事都發生在林掌櫃的眼皮子底下,難道他一點都不知情,也不必負責,還可以到新店去?」賀靖棠輕輕地說,字字犀利無比。
賀靖弘變了臉色,其他人也流露怪異的神色。
誰都知道林掌櫃和賀靖弘是私交多年的好友,這次會出紕漏,也是賀靖弘給了林掌櫃太多方便,太過放任他了,林掌櫃就仗著兩人的交情好,沒管理好底下的人,讓底下的人貪銀子,或許連他自己都同流合污,只是沒有被逮出來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