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找到回魂鏡,她絕對不能被捉去做妾,一定要想辦法留在賀府裡。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有著各式各樣的店家攤販,其中「慶鑫堂」是老字號的商行,專賣南北貨以及珍貴的藥材、茶葉等珍奇異品,旗下也開了好幾家鋪子,布行、藥鋪、酒樓皆有,生意十分興隆。
這時,一輛馬車停在慶鑫堂外,一個年約二十五、六歲,相貌俊秀爾雅、氣質溫儒的男子拉開簾子看向裡面,看到夥計們正忙著卸貨。
這樣的景像是他所熟悉的,相隔五年,沒什麼變化,倒是多了許多新面孔。
裡面那個穿著明顯與他人不同,正和掌櫃們談話,看起來像當家的年輕男子,也是他所熟悉的人,也真的如他所料,坐在那個最高的位置。
男子垂下眸,放下了簾子。
同坐在馬車上的還有個青年,他叫阿力,是男子的貼身小廝,見狀,他困惑地道:「少爺,不進去看看嗎?」
「不,還是先返家好了。」男子慢條斯理道,揉了揉後腦杓。
「少爺,您頭還會疼?」阿力關心的問。
男人放下了手,淺淺和煦一笑,「沒事的,我這頭疾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只是偶而想起過去的事會發疼,還有天氣一冷也會疼。」
現在是十月天,街上就帶有寒風了,比往年都冷,可想而之,今年入冬會更冷。
阿力歎息地道:「當年爺將少爺您從湖裡救起時,還以為您活不了了呢,少爺真的命大,只是留下來的頭疾也很惱人,很難完全治癒。」
男子一提到義父,眸底充滿感恩之情,「可以被義父所救,還將這頭疾治到八成好,我已經很感激義父了,這一點頭疼不要緊的。」
「少爺,如今您已經恢復記憶,回到京城來,一定要捉出當年謀害您的兇手才行,阿力我會幫您的!」阿力咬牙切齒的道,男子口中的義父就是他的主子,這次陪著少爺返鄉,他家主子吩咐他要好好伺候,也要幫忙捉出兇手,他阿力已經做好準備了。
「其實我並沒有想起兇手是誰,只知道是我的家人。」男子道,斯文俊秀的臉孔一掠而過陰鷙神色。
五年前,他受了重傷被扔進湖裡差點溺死,被當時開著小船的義父發現救起,醒來後,他失去所有記憶,連自己的名字都忘了。
也因為他身上有刀傷,義父怕是有人在追殺他,也不敢大舉為他尋親,就怕引來仇家,加上他頭部被重擊,浸了湖水傷身,以致他失去記憶,又犯著嚴重的頭疾,義父決定先帶他回北方求醫,義父是從北方來的,在北方有認識醫術精湛的大夫。
這一去,他在北方待了五年,一邊治著頭疾一邊跟著義父學商,義父是北方有名的大商賈,跟著義父做生意,他意外發現自己有著經商的本領,彷彿他天生就是個商人,對商場的一切瞭如指掌,他也用義父替他取的新名字行商,做成了幾筆大生意,以新崛起的商賈之姿,在北方的商場闖出了名號。
經過了漫長的治療,這半年來,他的頭疾慢慢被治癒了,恢復了大半記憶,他終於記起自己真正的名字,他叫賀靖棠,是慶鑫堂的當家,當年他不慎被人下迷藥暗算,一干手下都被迷暈,他則極力保持意識,見有人朝他攻來,他立刻拔刀反擊,卻不敵對方,被擊中頭部倒在地上。
但當時的他並沒有完全昏死過去,聽進了歹徒的對話——
「真可憐,身為慶鑫堂當家,竟被自家人暗算,容不下他。」
「噓,小聲點,要是被聽見怎麼辦?」
「都頭破血流了,還能活嗎?哈哈哈!」
他的記憶只到這邊,之後的怎麼都想不起來,他明明記得還有第三個人開口說話,但每次只要去想就會頭痛。
他只有回去那個家,才能知道真相。
曾經,他一度想放棄尋找自我,永遠待在北方報答義父的救命之情,或許是他直覺認定,恢復記憶並不是件好事。
果然,在恢復記憶後,他受到強烈的打擊。
那個害他的自家人究竟是誰?
他想到大弟,他是繼母洪氏所生,從小就嫉妒他可以繼承家業;還有繼母,她長年偏袒一雙親生兒女,也曾向爹埋怨過大弟不輸給他,為何不將當家之位傳給大弟。如此想來,他們母子無疑是最有嫌疑的人。
今天在看到慶鑫堂易主後,他更確定了這個可能性。
賀靖棠不能諒解,他待他們母子並不差,他用心提拔大弟,想和他一起管理商行,也將繼母當成自己的親娘孝順、侍奉,如果真讓他查出當年害他之人是他們母子,絕不會善罷干休。
他會算清楚這筆帳,從他們母子身上討回公道!
「小姐,這個泡菜真好吃!」
「對啊,配飯真的很對味!」
宋岑雅看丫鬟們盯著她封好的一罐罐泡菜,笑著說:「放心,我除了做夫人要吃的分,也有做你們的分。」
聞言,圍著她的丫鬟們都樂不可支,「太好了!」
「小姐做的泡菜最好吃了!」
「泡菜一定要配著小姐的炸雞吃,那是人間美味啊!」小丫鬟說著,嘴角還真的流下口水了。
宋岑雅噗哧一聲被逗笑了,其他丫鬟見狀也笑了,整間廚房充滿了笑聲。 沒有人發現,那軀殼裡的靈魂換了。
最初,丫鬟們聽到燕兒說李馨雨凶她、威嚇她時,都不敢相信,之後才發現燕兒所言不假,李馨雨完全變了個人,說話不再細小如蚊蚋,也不再畏畏縮縮的低著頭,變得落落大方、抬頭挺胸,頗有主子的姿態。
燕兒說她肯定是被什麼不乾淨的東西附身,才會變了性子,但比起以前那個膽怯怕生的李馨雨,現在笑臉迎人的李馨雨確實討人喜歡多了,而且她並不會像燕兒說的會凶人、威嚇人,她是就事論事,是非對錯分明,而且人又熱心,時常幫助她們,漸漸地,她們便和她愈走愈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