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因為沒有毛巾,他只好將車上的整盒面紙遞給她,同時轉開暖氣,加速水氣蒸發,然而她抽出面紙卻是替他拭去滿臉雨珠。
某種悸動夾帶著熾熱火花,乍然迸射。
即使空氣中充滿雨水的濕氣,他卻口乾舌燥起來。
若說之前她充滿愛意的目光只是誘引,那麼此刻不經思考的繾綣溫柔絕對就是落入火裡的一滴油——
黑眸黝黯,他握住那貼近的小手。
他知道他們之間的邂逅不算完美,但之後一次又一次的相處,卻讓他逐漸改觀,甚至連心也無力淪陷。
她明明就不是他的菜,為什麼卻覺得她愈來愈可愛?
他無法理解,但此時此刻一點也不打算思考這個問題。
因為他只想擁抱她,為她舔掉那顆凝結在粉唇上的雨珠,讓她再次為他而神魂顛倒、臉紅心跳……
慾望不過乍然一現,他已傾身靠向她,用最輕柔卻也最危險的氣息將她捕獲。
唇瓣相接的瞬間,她無法自拔地輕顫了下,他卻更加貼近,終於嘗到那顆雨珠的味道……
那味道……有點涼有點甜,卻甜不過她的芳唇。
她的唇瓣是世上最誘人的玫瑰花瓣,柔軟得不可思議,又夾著一股溫暖香甜,令人幾乎失控。
實在迷人極了。
她的一切就像一張無形的蛛網,徹底將他俘虜,他想這一次,他是真的淪陷了……
第6章(1)
她被吻了,她被吻了,她竟然被吻了!
直到翁雅婷一臉茫然地被蔣生送回住處後,她還是不明白事情究竟是怎麼發生的。
只知道當他握住她的手時,她的心似乎也被攫獲了,動彈不得,只能任由他以目光鎖定。
接著他便傾身吻住她,連帶將她的呼吸也一併封緘。
那可是她的初吻哪!
雖然他的動作溫柔輕緩,但體內輻射出的危險氣息仍令她不住顫抖。儘管如此,她卻一點也不厭惡。
只是他為什麼吻她?
這是不是代表他們之間又更近一步了?
可是怎麼辦,當時她緊張得連呼吸都忘了,全身更是僵硬如木頭,他會不會覺得……覺得……
噢!如果早知道他會吻她,她一定會對著鏡子再三查看儀容,當時風大雨大,他們一路跑回車上,也不知道妝容花掉沒有,嗚……討厭啦……
鈴——
就在翁雅婷沮喪得差點想撞牆的時候,背包裡的手機突然響起。
以為是蔣生打來的電話,她嚇得跳了起來,誰知手抖腳抖拿出手機後,上頭的來電顯示卻是羅蘭。
呼——還好是羅蘭打來的,要是蔣生,她……她……她根本不知道要和他說什麼啦。
二話不說,她像見到救星般連忙接起電話。
「羅蘭,怎麼辦怎麼辦?我剛剛被吻了!」羅蘭交過好幾個男朋友,也許可以問問她,男人為什麼會突然吻女人?
「什麼?!」電話那頭傳來一聲尖叫。「你被吻了?被誰?蔣生嗎?」
翁雅婷小臉暴紅,忸怩了好久,才小小聲承認。
「對……」
「真的假的!」電話那頭又是一連串尖叫。「難道你終於把他撲倒了嗎?」
「你胡說,我怎麼可能撲倒他!」
「那你是脫光衣服誘惑他嘍?」
「羅蘭!」翁雅婷羞到跺腳,哪裡還承受得住這番調侃。「是蔣生……他、他主動的啦。」
語畢,羞答答地將事情經過解釋一番。
羅蘭聽得津津有味。「不錯喔,你終於把蔣生那個大冰塊釣出去約會了,給你一個贊!」
「別再取笑我了,你倒是先說說蔣生為什麼吻我?」這才是重點。
「男人吻女人,若不是動情,就是逢場作戲,不過依我看蔣生那種冷冰冰的個性,若非動情是絕對不會亂來的。」羅蘭經驗老地道講解。
「只是動情,不是動心嗎?」
翁雅婷好失望,她真正想要的可是他的心哪。
「切,有什麼好失望的,男人都是下半身的動物,只要動情就是動心了,所以你如果要蔣生動心,就要想辦法讓他不停對你動情——」
一頓,羅蘭賊賊地建議:「動情就跟發情差不多,所以那個那個……你懂我的意思吧?」
她才不懂!
翁雅婷只覺得全身血液都衝到頭頂了。
「你不要胡說八道!」
「拜託,我說的都是金玉良言耶。」
「蔣生才不是那種人。」
「屁啦,除非他不是男人!」
「你、你、你……我不跟你說了!」
見好友愈說愈離譜,翁雅婷再也禁不住滿腔羞怯,喀的一聲掛上電話,豈料不待她多喘一口氣,手機又響起。
以為又是羅蘭,她不禁氣鼓鼓地劈頭就道:「反正我就是不相信蔣生是那種人!」
「……」
電話裡先是一陣沉默,接著傳來熟悉的低笑聲。
「哦?那你覺得我是哪種人?」
翁雅婷被嚇傻了。
「舌頭被貓叼走了嗎?」
蔣生似笑非笑,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她一定是因為被吻的事,急忙和某人通電話搬救兵。
畢竟他送她回來的路上,她一直恍神失魂,無論他說什麼她都只會傻乎乎地點頭。
無可奈何,他只好先送她回家冷靜一下,再透過電話和她溝通。
「我……我……」
「討厭我吻你嗎?」他開門見山,直奔主題。
翁雅停羞得連半句話都吐不出來。
「討厭我吻你嗎?」他極有耐心地重複,語氣從容,好像在問她明天打算吃什麼——
這未免也太不公平了!
相較於他的從容自在,她卻患得患失、六神無主,簡直就像笨蛋。
莫非對他而言,那個吻根本就不具任何意義?
「你為什麼要吻我?」翁雅婷忘了害羞,只想把事情問個清楚。
「當然是因為我想吻你。」蔣生答得理所當然,原就醇厚好聽的嗓音透過電話傳來,更添魅力。
「什麼?」那理所當然的回答就像旱地驚雷,炸得翁雅婷頭暈目眩,也炸得她心花怒放。
「因為我想吻你。」他如她所願將話重複,語氣溫柔得幾乎能將人溺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