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別哭了,我一個月會進來一次,你沒做完我幫你。」釀酒的活兒太複雜,心性單純的人參娃沒法應付,他只能做簡單的事。
「真的?」哭過的雙眼一亮。
她點點頭,但不忘警告道:「不過你不准偷懶,只顧著玩,否則我打你的小屁股,讓它紅得像你頭上的果子。」
「不打屁屁。」他驚慌地雙手往後一捂,只是手短指肥,摀不住。
「幹活就不打。」萬福和他講條件。
「好。」他眼淚汪汪的答應。
「嗯!好好幹,我在外面多行善好維持裡面的靈氣不減,你主要的工作是把這片藥田弄好,要救人的,你種得越好,靈氣越多,很快地你就能長成大參王。」若以空間的靈氣來說,他待個三、五十年說不定真能長成千年參王。
芥子空間的生長速度是外界的幾十倍,在豐沛的靈氣下長得更水靈,比吸收了日月精華更有利於修為,所以她說的不無可能,畢竟人參本就是有靈性之物,長期浸潤在靈氣之中,不化人也成精。
「嗯!我是好參,我要當大參王。」他有著不可一世的雄心壯志,他要成為最英挺壯碩的大參,萬參見到他都要磕頭跪拜。
「好,先去玩吧,我採幾根參……」
萬福剛說要採參,尖銳叫聲便穿破耳膜傳來。
「什麼,你要採參?!」
她笑得很扎人的一揚指頭。「這些參到了年分就要采收,要不種著佔位置嗎?」她可沒打算等它們成精。
「姊姊,它們是我的孩子……」他的參子參孫啊!
人參娃頭上的人參果是十年結一次果,有時更長時間才結果,但到了福地洞天後,成了一年一結。
不想浪費的萬福便取其果子剝出子,再將其撒在田里,不到三天就長出小人參,又過了半年便有一指粗了。
正好空間擴大了,她每年能夠收成幾百株小人參,再拿出一些成株的小參到外面的田地種植,兩邊都種參,以防有人問她成參哪裡來,她說不出出處。
因此十畝左右的人參藥裡分佈粗細不一的人參,從二十年到一百年不等,有的開始長出精魄了,不趁精元未齊前采收,再過一段時日便是滿地的小娃兒到處爬、到處破壞,她的作物也完了。
「它們是藥。」藥就該用在該用的地方。
「可是……」他又想哭了。
「站一邊去,別妨礙我辦事。」萬福雙眸清明的盯著想逃走的百年人參,口中念道:「起。」
一株株小孩手臂粗的人參凌空拔起,左搖右晃的,根上的泥土被甩掉,露出潔淨的參根。
五、六十株的人參堆疊在一起,一隻憑空出現的花剪這邊剪剪,那邊修修,完整的人形參出爐。
參枝、參葉也別浪費了,萬福打算拿到外面曬乾,一包一包的贈於貧苦人家,讓他們泡著當茶喝。
瞧!這也是做善事。
只要有心,無處不為善。
「姊姊,你要把我的孩子拿到哪裡?」它們還那麼小,再過幾個月就能化出人形了。
「泡酒,送人,賣。」她直言不諱。
「噢?!」好可憐……嗚……
「再哭就拿你來泡酒,更補。」兩百年的人參可增加不少修為,修道人見了肯定歡喜。
人參娃一滯,緊咬著唇死忍著,不敢再哭了,他不要當人參酒。
「還有,化人就要學人的樣子,不要老光著屁股,你要穿上人的衣服……算了,我給你做幾件,你穿上就好,反正幾年內你也長得不高。」人參生長緩慢,即使有靈氣空間,成長也是有限,那是參的天性。
「壞。」他怒視。
小參王最渴望的是「長大」,最少要和萬福一樣高,他討厭個頭小小的,細胳臂,粗大腿,腦袋比肚子大。
不過看到幾塊顏色鮮亮的布匹從木屋裡飄出來,很快地穿針引線,針線在截好的布上一上一下的穿梭,漸成衣服的樣子,他又忍不住高興的直拍手,笑得闔不攏嘴,早忘了在氣什麼。
他就像小孩子,忘性大,脾氣來得快也去得快,一遇到好玩的就不管不顧了。
「姊姊,我還要養一頭小狼。」他在山裡的時有很多狼陪他玩,他看著它們出生、長大,變成凶狠的大狼。
「小狼?」她上哪兒弄狼?這不是為難她嗎?
「沒人陪我很寂寞……」他想有個跟他說話的對象。
看他寂寞的神情,萬福十分不忍,福地洞天裡的確是寂寞了些,要不她弄頭牛、幾頭小羊進來陪他好了。
應允了人參娃的要求後,帶著還想鑽回泥土裡的人參出了空間,一失去朝氣勃勃的靈氣,原本很有活力的人參變得蔫蔫的,彷彿失去生氣,和一般的人沒兩樣。
殊不知,萬福的腳剛一落地,便傳來敲門聲,她有些慌亂的把大半人參藏在枕頭底下,只留下十根在桌上。
「小福妹妹,你睡了嗎?」
又叫她小福妹妹,真叫上癮了不成!有些惱意的萬福一翻白眼,故意走得很慢的去開門。「朔哥哥,你都不睡覺嗎?你是不是屬貓的,晚上要出來捉老鼠裹腹,鼠肉好不好吃啊?」
貓活躍在夜裡,如同他,又穿上一身黑衣……
等等,黑衣?
萬福訝然地睜太眼,心中浮起臆測。
「我要走了,來知會你一聲。」看到她吃驚的神情,心裡微澀的趙天朔有些許的欣慰。
「你要走了?」未免太急了。
「是的,馬上就得離開。」他也想多待幾日,但……
「為什麼?」她不解。
以他的傷勢還是別隨便移動為妙,雖然他每天都喝用靈水熬煮的參湯,但他受傷時失血太多,元氣尚未補足,若是不小心扯到傷口,恐怕剛生新肉的傷處又會裂開,更加不易癒合。
「京裡傳來消息,我祖父出了一點事,我得趕回去看看情況如何。」他的親人就只剩祖父一個了。
什麼叔父、什麼堂兄弟姊妹,他一概不認,他們既然無情,他何須有義,只不過端著表面和睦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