櫃子裡滿滿的金條和銀錠子,一疊一疊的銀票和房契、地契、鋪子的契約書等,塞得都快滿出來。
「所以你留給他們的是京裡的景王府空宅?」這小妮子把人也帶走不少,只剩下偷奸耍滑、愛賭好酒的。
她點點頭。「他們想要就給他們好了,反正我們以後也不回來,等他們發現事實真相已為時已晚,他們注定要留在京城當人質,再也離不開。」這是她的伎倆,即使他們遠赴封地皇上也不放心,那就依商量的結果留人。
她和皇上談過後,皇上堅決景王府有人才准他們離開,順應皇上的要求,景王府只走三人,其他人都留下。
可那三人卻是景王府的支柱,被擺了一道的皇上還沾沾自喜,認為老王爺的妻妾子嗣都在,他飛遠了仍有籌碼掌握在他手中,老王爺一有不軌之心就拿這些人祭旗,看老王爺敢不敢輕舉亂動,扯造反大旗。
殊不知心中所喜全是棄棋,留著掩人耳目的,等到了封地,皇上也管不著景王府了,那時才是天寬地闊。
「我的小福星怎地這麼聰明,算計起人一環扣著一環,遇到你是老天爺給我的補償,從此家有福妻,事事順心。」有妻萬事足,她只要眼珠子一動,凡事順風順水順到底。
「我才不算計人呢!」她只是讓人罪有應得,別以為做了壞事不會有懲罰,自古蒼天饒過誰。
「好,不算計、不算計……啊!彌陀山到了……」他倆的定情地,他第二次見到她的地方。
「朔哥哥在這裡停吧,我們上去瞧瞧。」她有天大的驚喜要送給他。
「好。」他疼寵的依著她。
這一下,他一大票人就待了三天,就地紮營,起鍋造飯,兩萬名府兵目瞪口呆,驚詫得掉了下巴。
「咦,這是……」
妻子身邊太多無法以常理解釋的離奇事,見怪不怪的趙天朔還是錯愕了,久久難以回神,他說不出是驚是喜,就是震憾,全身好似燃燒著火焰。
「我不是說神仙給了神仙洞嗎?神仙洞裡有很多神仙的東西,既然我們要走了,便一併取出,何必浪費。」萬福一手撫向腕上的血玉鐲子,臉色微白的控制裡面的靈氣。
這是一個山洞,她托此地的山神找到的,洞穴不深,卻有股瑰麗的神秘感,一入內便深幽得不見五指。
「可是我什麼也看不見。」趙天朔只知妻子先進去一會兒,空無一物的山洞竟憑空出現十輛車左右的糧食。
「怎麼會看不見呢,在你面前是數以萬畝的山谷地,裡面住了一群神仙,他們以指一點便能播種、收成,弄出你看到的那些。」她編著謊也不心慌,面色如常,她以此來掩飾動不動就取出的百年之物,不知為何就是不想告訴他芥子空間的事。
他搖頭,眼前除了黑還是黑。
「我進去和迤們溝通看看,也許你也能看到如詩如畫的美景。」她佯裝前面有路地將手往山壁一放,像要沉入山壁似的,實則身一晃進入靈氣空間。
一會兒,又是一袋一袋的糧食被拋出來,萬福在空間裡清理這些年來的儲糧,她運用自如的法術無須她動手,該出去的東西像有生命力似的一一排好,依序出空間。
糧食堆得有如山高後,萬福才信步走出此洞。
「祂們說你靈根不足,俗世氣味濃郁,有損她們的修為,所以讓我暫時留在裡面一足日,將祂們要給我的全都拿走。」萬福很心虛,但面上不顯,空間並非凡間物,越少人知曉越好。
「不准去,你給我待著……」看她消失在黑暗中時,趙天朔莫名的心慌,他覺得她好像和他不是同一個塵世的人,彷彿他不牢牢捉緊她,她便會離他而去。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天外傳來梵音,一道佛光乍現。
「老和尚。」他怎麼來了?
「廣遠大師?」咦!居然見著了……
「佛眼開,行聖路,天上人間兩相逢。」
似男又似女的低吟輕揚,一指輕點眉心上,倏地,原本視線一片黑暗的趙天朔忽然看見花團錦簇、鳥語花香、人面大的蝴蝶穿梭其中,結實纍纍的麥穗快壓到地,黃金麥田里有身著白衣的孩子在追逐奔跑,一條大黑犬跟著孩子後面又跑又跳。
「施主,這便是萬善人所言的神仙福地,她與此地有緣,得以進去,你殺孽過重不能污染寶地。」廣遠大師面容慈祥,說著讓人似懂非懂的天機。
趙天朔聽不懂,但萬福懂了,廣遠大師要表達的是此空間只為她一人而設,凡人不得窺探。
換言之,她不說是對的,天庭之物豈能在人界展示,芥子空間只是借給她用,日後還要收回。
「我不能進去?」趙天朔面色難看。
「是的,施主,你福緣未足!」廣遠大師雙案合十,口念佛號,「至於你,萬善人,你一千五百年前從歎息橋上走過,無意間瞧見橋下有個被打得奄奄一息的男童,原本他那天晚上就要死了,是你給了他藥和銀子,把他給救活……」
「所以怎樣?」面皮一抽的萬福終於知道她為何被丟下界了。
「那名男童長大了,成了揚名立萬的大將軍,他一生殺伐果決,死傷無數,因為他的緣故死了很多不該死的人,終身未娶只為尋找當日救他的人。」
「他的果,我是因?」有因才有果,因此她才必須行善,彌補因她而亡的無辜百姓以贖其過。
看她已然了悟,廣遠大師會心一笑。「種善因,得善果,種福田,人有福,兩位還有幾十年的歲月,多行善事結良緣,上天在看著,不會錯待有心補過的人。」
如來時一般虛無縹渺,廣遠大師離開時亦無聲無息,不過眨眼之間,哪還有老和尚的身影,只有一片墨色的山洞。
「老和尚真古怪……」他到底打哪兒來的?
「古怪的人是你吧,老做一些古里古怪的事。」趙天朔輕笑著在她鼻上一點,心情頗為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