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姥姥不知道這是萬福從芥子空間拿出的蔬果和水為食材,借由大舅母的炒制才有的功效,小孩吃了不容易生病,大人們食用身子康健,老人家則有回春的作用,補氣補元神,讓人神清氣爽。
「姥姥,你為什麼只抱二姊,你不喜歡我和弟弟嗎?」雙胞胎中的老大萬泰吃味的噘著嘴。
聽到他稚氣的表示不滿,堆著滿臉笑意的宋姥姥又趕緊來哄人。「喜歡,喜歡,忒喜歡泰哥兒、民哥兒,可你們是男娃兒,姥姥不好抱你們,姊姊是女的,姥姥多抱一會兒當是抱你們。」
小孩子很好哄,兩句話就開心了。「嗯!原諒姥姥了,我們長大了,不像二姊羞羞臉,她是懶姑娘,老要人抱來抱去,太不應該了,她以後肯定嫁不出去。」
「唉!沒人要,我和哥哥要努力賺錢,才能養又懶又愛罵人的二姊。」萬民搖頭歎息,那神情有如憂國憂民的官員。
萬家長房的長孫叫萬國,排行老大,而後是二姑娘萬真,五姑娘萬娘,接著是庶子萬平,為十少爺。
二房的長女排第三,叫三姑娘,萬歡之下的妹妹為萬福,是六姑娘,孿生弟弟為八少爺,九少爺。
三房的長女叫萬四喜,為四姑娘,長子萬安是七少爺,庶女萬茹為十一姑娘,李氏重男輕女的觀念偏重些。
前四位少爺的名字合起來為國泰民安,十少爺比較晚生,其名字為平安之意,希望他能夠平平安安地長大,畢竟他是五位少爺中唯一的庶出。
「誰要你們養,都滾到一邊去,我有爹養。」萬福把頭一仰,鼻孔朝天,十分鄙夷小屁孩的自尋煩惱。
「可是爹會老,我們會長大呀!以後你跟爹一樣老的時候,只有我們會養你。」二姊好任性,一點也不乖。
萬泰講著道理,萬民在一旁點頭附和,兩目一致認為二姊太懶了,鐵定沒人敢娶她。
看到兩個小男娃兒一臉正經的模樣,所有人都笑了,卻又忍不住暗歎他們是小人精,宋錦娘把幾個孩子養得太好了。
「哼!就算你們老了我也不會老,我是活神仙。」萬福決定以後不再讓他們喝靈池的水,一個個都太精怪了。
「啐!二姊腦子壞了。」萬泰受不了的道,哪來的活神仙,只有木雕的菩薩,他「一輩子」也沒見過神仙。
「對呀!哥,我們把壓歲錢省下來,讓二姊看病……啊!誰踢我?」撫著後腦杓的萬民東瞧西看。
「我踢的。」神氣活現的萬福手叉腰,被大舅舅抱坐在手臂上,一雙小短腿前前後後的晃動。
「二姊,你幹麼踢我?!」欺負人。
「誰教你亂說話,我是福娃耶,怎麼會有病,回去叫爺爺奶奶打你們的屁股!」不打不知道痛,要好好教他們學乖。
一聽到要挨揍,兩個小人兒屁股一夾,趕緊溜到娘親身後,朝他們二姊吐舌、扮鬼臉,頑皮得很。
「福兒,不許嚇弟弟們,你是姊姊,要愛護弟弟。泰哥兒、民哥兒,對姊姊不可沒大沒小,要聽姊姊的話。」這幾個孩子,乖的時候教人窩心,可是一皮起來,又讓人頭痛萬分。
「我沒嚇弟弟,不乖就要打。」棒下出孝子,她才不信什麼愛的教育,因為這個打不得、罵不得的愛,多少兒女殺父弒母,孝道蕩然無存,以為父母的付出是應該的,予取予求搾光父母的血肉,最後還嫌棄他們愛得太多。
「娘,我聽你的。」雙胞胎齊聲應道。
一邊要打人,一邊乖巧的應和,兩相比較之下,萬福顯得蠻橫了許多,不過大家還是偏愛她一些,誰教她討喜又嘴甜,且是人見人愛的福娃,她一來,所有人都沾福。
「娘,我們該走了,等年節回娘家時我再帶孩子來走春,要不你和爹也可以來景平縣住幾天。」宋錦娘從大哥手中抱過女兒,離情依依地紅了眼圈兒,她看了一圈送行的宋家人。
「好,娘等你,過年我們殺一頭大肥豬,好肉都給你留著。」宋家姥姥拭了拭淚,再一摸摸四個孩子的頭。
很明顯的,她的手在萬福頭上多停留了一會兒,目露慈祥。
「好哩!一定來,把你女婿一併帶過來。」要讓丈夫多和娘家人走動走動,別給生疏了。
「嗯!馬車駛慢些,別貪快。」她得撐著這把老骨頭,給福兒姊弟準備好吃的,福兒可是最愛她鹵的豬頭皮和豬肝。
「知道了,娘你回吧,別再送了……」
宋錦娘偕同兒女上了馬車,娘家一行人一路送到路口還不肯回轉,他們就站在路旁揮手,直到快看不見馬車了還不願把手放下。
宋錦娘隱隱約約瞧見揮動的影子,卻怎麼也瞧不清已漸模糊的臉孔,在浮動的樹影中,家人們的身影漸漸被淹沒,她抽出帕子拭了拭眼角的淚,過了一會兒心緒才平復下來。
再過兩個山頭的彌陀寺便是宋錦娘要去的地方,彌陀寺位在景平縣往東五十里之處,多年前她曾向佛祖許願,若她能生下二房的子嗣,便要以三牲五果祭拜,並捐一百兩香油錢供寺裡點燈,救濟貧苦。
沒多久她果真有了身孕,而且一舉得兩男,因此她才喜得想要來答謝菩薩,感謝祂賜予喜樂。
只是頭一年孩子還小,離不開身,又是黏人的年紀,這事兒只好暫時擱置,這回碰巧宋姥姥做大壽,她便先去拜壽,而後再繞道彌陀寺,把欠下的趕緊還清,不欺神明。
但她不知道的是,萬家的八少爺、九少爺是萬福求來的,她走到注生娘娘跟前跟她打了商量,讓娘娘給她母親一個兒子,看在福神的面子上,注生娘娘笑著點頭應允。
誰知注生娘娘給了個驚喜,一次送倆,把萬福驚著了,她只要「一」個弟弟,兩個太吵了,跟來討債的沒兩樣。
「咦!好漂亮的馬。」
到了彌陀寺的山腳下,要往上山的路駛去,直駛的官道上衝出九匹高大的駿馬,為首的西域大馬上竟然坐了一位看起來不過十歲左右的錦衣少年,身後八名同樣騎馬的壯漢像是他的侍衛,分處兩側保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