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水樣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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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頁

 

  「是你自己多疑。」

  「多疑也好,沒度量也好,總之我就是討厭她假惺惺的模樣,告訴你,她惹錯人了!她不該接近我她不該對我示好!她不該──」擁有我心愛卻得不到的男人!她硬生生吞下最後一句話。

  「莫名其妙!別人對你不好,你要恨他怨他,對你太好,你又要懷疑他別有居心,你簡直是無理取鬧!」

  「隨你罵,反正我決定的事情絕不輕易更改。」她竭力撫平胸臆間的怒火。「你太令我失望了!為了家恨,我以為你會站在我這邊,但看樣子你是阻撓定了,你最好別扯我的後腿,否則你全程參與了我們的商討內容,在法律上屬於共犯的身份,你也別想推卸應負的責任。」

  「我不在乎你如何對付樓定風,但你若想對水笙不利,我不會袖手旁觀。」他先把醜話說在前頭。

  「放心!我保證你的寶貝水笙一根頭髮都不會掉。唐家兄弟打了什麼算盤我不清楚,只要我能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就好。如果魂飛魄散是樓家人唯一的下場,我不會允許第二種結局出現。」

  他不相信!

  他不相信姜文瑜真會放過水笙。他甚至認為,她滿心的策劃就是衝著水笙而來的。他並非看不出姜文瑜對他的情愫,也明白他的故意裝傻促成她益發憎恨水笙的原因。她心頭的妒怨積壓得太深太久,不可能輕易放水笙一條生路。反觀樓定風,她和他缺乏直接的間隙仇恨,沒必要為了他大動干戈。

  樓定風,只是一個引子和借口。

  她究竟會如何做?

  第十章

  樓宅主臥室裡,一陣銳利卻細小的鈴聲劃破寧靜的黑夜。高分貝的嗓音仿如馬刀刺進床上人兒的耳膜,樓定風猛然坐直身體,扭亮床頭檯燈。

  「什麼聲音?」水笙原本就睡得不安穩,小腹已經隱隱作痛了大半天,現在又突然驚醒。

  鈴聲僅在主臥室裡鳴叫,大宅子的其他部分依然靜悄悄的。她住進樓宅一年多以來,未曾聽過如此詭異的聲響,心中驀地泛地不祥的預感。

  樓定風探臂拉出床頭幾的小抽屜,抽屜的格櫃內部赫然是一組精巧的警訊系統,嗡嗡的尖利鈴聲便是從這裡傳出來的。警報器的儀面板設計了四色光鈕和一幅樓宅地圖。此時其中三組正飛快閃出紅色的燈號,地圖上也透出十來個爍爍發亮光影。

  有人入侵,而且來人不只一個,正悄悄從宅邸隱密的角落滲透進來,他的腦中立時拉起同樣急兀的警報聲。

  「水笙!別緊張,起來穿好衣服。」他先安撫她的情緒,手下忙不迭地套上外衣,同時拿起內線分機拔向張太太房裡。

  嘟嘟兩聲,話筒裡的樂音隨著警報聲一起中斷,夜襲者切斷了屋內的電源和對外通訊。

  明顯是來者不善。

  「樓大哥……」水笙顫巍巍地喚了一聲。

  「走,我們到車庫去。」對方的來意還不明確,倘若他單槍匹馬也就算了,天塌下來也當棉被蓋,然而現在他必須顧慮到水笙的安全問題,還是盡早離開比較妥當。

  「我……我不行……」她的腳步驀然發軟,跌坐在床沿。啊!好難受,似痛非痛的感覺隱隱在肚子裡作怪,彷彿欲抽肅掉她全身的力量。

  「怎麼回事?」他悚然一驚,急忙扶起她的身子。她的臉色蒼白得幾乎透明。

  「小腹……好難過。」抽疼的感覺越來越明顯。

  樓下傳來低啞的呼喝聲,接著咚咚咚的腳步聲登上樓梯的石階。

  該死!這種緊要關頭小寶寶偏偏作怪。

  「走!」他打橫抱起她,無聲無息地踏出房門。

  老鍾叮噹敲了兩響,凌晨兩點,空氣間浮動著風雨欲來的悸動,整棟房子陷入異樣的黑暗裡,張太太他們也不知是睡死了,抑或被俘虜,居然半絲聲響也沒有。由對方的動靜來判斷,敵人正從樓梯攻上來,於是他抱著水笙悄悄溜上通往閣樓的小木梯。

  「他們在那裡!」攻擊者之一正好出現在樓梯口,發現他們的行蹤。

  「喂!樓定風要溜了!」既然已經打草驚蛇,發動夜襲的人也沒必要再特意隱藏他們的目的。

  「誰也不許讓他逃掉。」一個耳熟能詳的女音從樓下命令。

  姜文瑜,那婊子!他加緊腳步衝向角落的木梯,再一次感謝自己鍥而不捨鍛煉出來的體能。

  寅夜的漆黑中,盈有光線投射在某種金屬體上,造成銀亮色的反光。

  槍!他的心臟幾乎停止跳動,快!快!

  砰!偌大槍聲如爆開的煙花驚動了宅邸,說時遲,那時快,他及時將水笙送上閣樓的平台,體軀隨之翻滾,子彈從腳掌下掠過,他反手掩上閣樓的活門。

  好險!

  那道木門抵擋不了多久,他們必須想法子離開屋子裡。

  「水笙,你覺得如何?肚子還痛嗎?」他們必須爬出窗戶,沿著屋脊攀到側門附近,再順著水管溜下去,不可能抱著她完成這段路程。

  「還好。」她強擠出一絲笑容。

  才怪!只怕敵人尚未追上來,她已經自動滑下屋頂,省了對方一番麻煩。

  砰砰砰!

  「門從裡頭反鎖了。」

  「廢話,難道你還等著姓樓的開門請你進去!」

  他們攻上來了!

  「水笙,走!」他一咬牙,背起她鑽出一人寬的窗框,剛在屋頂上站穩,立刻聽見木門轟然撞開的聲音。

  時間不多!他平穩住搖搖晃晃的勢子,沿著狹窄的梁骨開始步往目的地,半因末春的深夜氣悶而燥熱,半因情緒緊繃的緣故,汗水沿著他的額角一滴一滴飄下濡濕的頸項。

  「嗯……」背後傳來水笙壓抑的呻吟聲。

  「很不舒服嗎?」他竭力克制心頭的焦慮,拚命警告自己冷靜思考。「忍耐一點,我馬上載你去看醫生。」

  屋內的警報直通當地的警察局,雖然鈴響不到三分鐘就切掉了,但是值班的警員應該接獲訊息了吧?

  「張太太呢?老王、老程呢?壞人會不會傷害他們?」她一直沒聽到他們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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