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嬤嬤,聽我的吩咐便成了。」
在寧啟生的威壓之下,陳嬤嬤只好答應了,她一個小小下人可壓制不住少爺,而且少爺這麼做是為少夫人,她不支持,可執拗不過少爺的堅持啊,「是。」陳嬤嬤帶著一種又開心又憂慮的心情去安排寧啟生說的事情。
而蘇慧擦乾了身體,穿著中衣坐在銅鏡前任由嫣紅為她擦乾頭髮,看著陳嬤嬤帶著一個小丫鬟進進出出,她疑惑地問:「嬤嬤,你這是做什麼?」
陳嬤嬤一邊吩咐小丫鬟鋪好床鋪,一邊對蘇慧說:「回少夫人,少爺說睡在貴妃椅上。」
蘇慧脫口而出,「他腦子有病。」半晌,察覺到自己言語有誤,「咳,我是說,他太胡來了。」
陳嬤嬤讓小丫鬟退了出去。
第7章(1)
陳嬤嬤動手整理起了被褥,小聲地說:「少夫人,少爺是從夫人那裡回來的,夫人那裡也沒有派什麼人過來說話,想必是拿少爺沒有辦法。」
所以她只能吃悶虧?蘇慧冷哼一聲:「料不到他一個秀才老爺竟然也不懂禮數。」
「少夫人。」陳嬤嬤連忙搖頭,「少爺說是好照顧你。」
蘇慧差點跳起來了,「這院裡是短我什麼了,丫鬟、婆子都不少,還要他親自伺候,傳到外面倒成了我不好。」
陳嬤嬤歎氣,「少夫人還是暫且忍一忍,少爺硬氣得很。」她在少爺面前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蘇慧懊惱地拿著白玉梳子狠狠地砸了好幾下桌子,「真是惱人。」
嫣紅趕緊地握住蘇慧的手,「少夫人,得小心你的手。」
蘇慧委屈地嘟嘴,「他這個人少出現在我面前,少惹我心煩便好了。」
陳嬤嬤和嫣紅對視一眼,誰也沒開口,這話當然是附和不了的,她們隨蘇慧陪嫁到寧府,自然喜歡蘇慧被寧啟生喜歡,在寧府受盡寵愛,眼下蘇慧一意孤行,要遠離寧啟生,做下人的她們心中既不解又擔憂。
陳嬤嬤安靜地將床鋪弄好,便去外面對寧啟生稟告一聲,寧啟生正在喝茶,放下瓷杯,他起身往裡面走,嫣紅還在絞乾蘇慧的頭髮,他一聲不吭地去隔壁耳房梳洗。
爾後他進來,她的頭髮半干地披散在肩上,手裡拿著一本書安靜地看著,他彷彿是一個局外人一樣,這樣的感覺令他心中很不舒服,以前只要他回來,她那雙水眸就會落在他的身上,如今她不屑看他一眼,這種滋味還真教人不爽。
他坐在貴妃椅上,小小的貴妃椅倒是能容他睡覺,只是人高馬大的他蜷縮在那裡會伸直不了手腳。
蘇慧看了一會,嫣紅便在外頭輕聲勸導,「少夫人,夜深了,仔細傷了眼睛。」
蘇慧這才將書放在一邊,「知道了。」
她看向點著的蠟燭,無意間對上了寧啟生的目光,她想也沒想就將腦袋扭開了。寧啟生快熄滅的火苗瞬間又燃了起來,他壓抑地站了走向她,蘇慧快速地躺下,擺了一個背影留給他。
「你還要跟我鬧到什麼時候?」他非常生氣地說。
她閉著眼睛,裝作已經沉睡的模樣,宛若沒有聽到他的聲音一樣,其實她敏銳地聽到他沉重的呼吸,嘴角不禁彎了彎,看來他氣得不輕啊。
忽然她覺得身邊的床榻往下一沉,她猛地睜開眼睛,轉過頭便對上寧啟生一雙虎視眈眈的黑眸,一副要吃了她的樣子,她驚恐得往後一縮。
「想逃到哪裡去。」他一把扯住她,力道剛好,不重不輕,卻剛好將她禁錮在他的方圓之內。
「我哪裡也沒去,我安安靜靜地睡覺,你搗什麼亂。」她甩了甩手,卻發現掙脫不了,氣得臉都紅了。
「哼。」寧啟生不信地哼了哼,躺下將她抱在了懷裡,不顧她的掙扎,結結實實地粘著她的身體。
「喂,你放開我,你滾回貴妃椅上睡。」
「不睡那。」他任性地說。
「你……」她努力地掄起小拳頭去捶他。
「想要我睡那裡……」他頓了一下,「就不准不跟我說話。」
她拿一雙黑眸瞅著他,「我跟你無話可說。」
「你以前話很多……」他緩緩開口。
「我要睡了。」她打斷他。
他默默地注視她,「非得鬧到這等程度?」
蘇慧不說話,但臉上流露出的神色卻讓他明白,她當初說和離也是認真的,絕不是跟他玩笑。
蘇慧感覺腰間的手鬆動了一下,接著放開,溫暖的懷抱離開了她,她有一瞬間的涼意,她拉開被子蓋上,繼續背對著他。
她聽到他坐在了貴妃椅上,躺了下來,她閉上眼睛,她從來都是認真的,和離更加不是開玩笑。
寧啟生此刻知道什麼叫風水輪流轉,邢厲早已哄回了邢夫人,邢夫人肚子裡的小包子也很快就要生出來了,反觀他,他比邢厲早成親,孩子卻來得遲。
這些也就算了,最可怕的是蘇慧翻臉不認人,六親不認的模樣才真的可怕,怎麼哄也哄不回人。
「咳。」寧啟生在邢夫人離開之後看向邢厲。
邢厲望向他,「你還沒跟你夫人和好?」
寧啟生藉喝茶的動作遮掩他的尷尬,邢厲忍不住地糗他,「我以為你什麼都厲害,沒想到連夫人都制不住啊。」
想當初邢厲找寧啟生喝酒的時候,寧啟生還一副女人不能寵的模樣,如今看寧啟生吃癟的樣子,邢厲心中很快樂的,但他可沒忘記寧夫人可是幫過他的,猶豫了再三,玩笑也看夠了,他便問寧啟生了,「到底是什麼事情?」邢厲耐心地問。
「我也不懂。」寧啟生說。
「那便說細一點。」邢厲開口道。
寧啟生於是挑了一些可以說的事情說了一番,說完之後就見邢厲瞪著大眼看他,他皺眉地問:「幹什麼?」
「一般女子聽到你這樣說,自然會傷心。」
「難道女子嫁到夫家不用傳宗接代?」寧啟生反問。
邢厲歎了一口氣,「也許我以前也會這麼想,覺得她們不過是生孩子的工具,可自從我發現我愛上我家娘子之後,我覺得這麼想真是罪無可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