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香粉美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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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頁

 

  她知道梁嬤嬤很擔心她,也跟她說過和母親遺言相仿的話,要她好好的在江南找個好人家嫁了,過著幸福平靜的日子,不去管那些風風雨惠,然而,這些年來,倪湘茵如何敗壞倪家香坊的百年商譽她都知道,到現在還想插手她的婚事,她再不管,如何能過平靜幸福的日子?

  梁嬤嬤心疼的握著她的手,訴說的字字句句都是她的不捨,她的擔心,她的害怕。

  當倪芳菲出現在後院春暉閣內的廳堂時,她身上多了一個冪籬,就連陪在身旁的海棠也是一樣。

  程燁帶著眾管事向任芳菲行禮,他身為總管事,又是粱嬤嬤唯一的兒子,只有他知道倪芳菲的身份,對她,程燁有許多的感激。

  她是他母親的救命恩人,若母親當年沒來得及逃,定會死於非命,大長公主後來查到,當年被發賣的那奴僕其實都被害死了。再者,她還從大長公主那要人來栽培他掌管香坊等事宜,對他們一家幫助很大。

  這些年來,他從不敢因她年紀小而看輕她,在場的其餘管事亦然,對化身夕顏娘子的她都是心悅誠服,雖是女子,卻極具魄力,獎懲分明,手下人各司其職,無人敢怠情。

  他們也都清楚沐芳軒還有一個不得對外人說的金主,那便是先帝的妹妹薄雲大長公主。

  先帝的個性太過溫軟,不夠果決,幸有薄雲大長公主在旁鞭策,每一次決斷的大事都為百姓圖謀了更多福祉,因而贏得文武百官的敬佩及老百姓的愛戴。

  大長公主與駙馬爺鶼情深,可惜夫妻緣薄,駙馬爺落馬喪命,大長公主也因傷心遠走他方,兩年後,先帝退位新皇上位,而新皇寬容大度,國運更見昌隆,百姓安居樂業,沐芳軒的生意愈來愈好,而他們也是在三年前,才得知沐芳軒竟也有大長公主的手筆在,對夕顏娘子的身份雖然益發好奇,卻不敢打探。

  此時,倪芳菲已讓眾管事坐下,她坐首位,海棠坐在她右側,程燁則坐在左側,她沉靜的目光一一掃過這些在一個多月前,她指示程燁發出信件,從各地沐芳軒分鋪聚集到此的管事。

  簡略寒暄後,她就對著兩排端坐的管事開門見山的下了指示,包括他們必須在三個月內,從各分鋪協調相關人員,由上到下,做好足以開設一家分鋪的準備,分鋪的地點設在京城,而這些人將長駐京城,至於鋪面則由她來選定。

  眾管事恭敬稱是,他們已有這樣的經驗,但夕顏娘子通會讓他們有半年到一年的準備期,對這次只有三個月時間籌備,地點還是在繁華的京城,心裡不禁有些忐忑。

  倪芳菲將眾人神態看在眼底,接著吩咐後續的相關事宜都交由程燁來主導,由他統送消息給她,兩方保持聯繫等等,她與海棠就先行離開了。

  兩人熟門熟路的回到隱密小院,這才脫下冪籬,小蓮正陪著粱嬤嬤說話。

  倪芳菲跟梁嬤嬤道別並要她好好保重身體,又在先前引路的那名中年男子帶領下,她們主僕三人左轉右拐的回到花田,再轉回店內,主僕倆選了兩樣香品,這才離開店舖。

  如此兜兜轉轉也花了一個時辰,倪芳菲以為季睿麟應該已經離開,沒想到他們一行人還在等她們,由於到了用晚騰的時間,一行六人就轉進一家生意頗好的酒樓。

  一行人走進來,走在最前面的季睿麟跟倪芳菲可讓夥計的眼睛為之一亮,他慇勤的迎上去,笑咪咪的領著他們上二樓廂房。

  葉閎仁不忘叮嚀,「我們一間廂房內要有兩張桌子。」

  「是,客官。」夥計眉開眼笑的帶他們進到一間雅致寬敞的廂房。

  這一路上,他們這一行六人大多是分成兩桌吃飯,雖然應該是季睿麟、葉閎仁跟倪芳菲一桌,古天、海棠、小蓮一桌,但葉閎仁偏要跟海棠擠一桌,支天又不敢去坐主子桌,於是常常是季睿麟跟倪芳菲一桌,另一桌則坐四人。

  夥計眼利,一眼也看出誰是主子,他笑嘻嘻的站在季睿麟的桌旁,甩了白巾子,再用力往桌上抹了幾下,拿出菜單,「請問客官要用點什麼?」

  季睿麟看了看,點了姜絲魚湯、炒時蔬,這是倪芳菲愛吃的菜色,其它的就由她點,她亦禮尚往來,點了燉生肉、蝦仁蛋,這是他愛吃的。

  葉閎仁往他們那裡一瞥,笑了笑,勾勾手指把夥計叫過來,也叫了海棠愛吃的菜色,小蓮看著臉兒一紅、眼睛卻冒火花的海棠,眨眨眼,再瞧向古天,古天皺眉,不解的看向葉閎仁。

  這又是一根木頭!葉閎仁懶得理,「小二,快去備菜。」

  夥計應了一聲,利落的出了廂房,不一會兒,香味四溢的好菜上了桌。

  季睿麟與倪芳菲同時動了筷子,兩人的用餐習慣都極好,以公筷母匙把菜夾入自己的碗盤,再慢慢的咀嚼。

  季睿麟吃著吃著,嘴角一直都是上揚的,他也曾跟一些千金用過餐,那些千金身後都有丫鬟布菜,吃得都少,但倪芳菲不同,她不需要人伺候,不管是簡單菜色或精緻佳餚,她都吃得津津有味,見她吃得滿足,他嘴角的笑容更深了。

  另一桌因為有葉閎仁一向都很吵,他正在遊說小蓮跟古天在接下來的日子,再去外面開一桌,不出乎意料的,引來海棠能凍死人的冷瞪。

  「我有說錯什麼嗎?只有我們兩個人一塊兒吃不是很好?倪姑娘人很好,知道我在意你,才讓你跟我一桌。」葉閎仁其實也是另一根木頭,很不會看臉色。

  「葉大人,食不語。」海棠臉燥熱的厲害,但眼神可冷厲得能殺人了。

  但有些話葉閎仁一向自動略過,「不然,就你跟我去另一間廂房吃,你說你是奴,我算主子輩,我們在一間房吃,主可以命奴……」

  「你不是我的主子。」海棠的聲音已是咬牙切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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