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香粉美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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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頁

 

  她甩袖走人,董惠雯姊妹也瞪倪芳菲一眼,跟著走了。

  耳根子總算清靜多了,倪芳菲心想,她隨即起身,「我們也走吧。」抬頭一看,她愣了愣,小蓮淚如雨下,一向堅強的海棠也眼睛紅、鼻子紅、唇抿得緊緊的。

  小蓮見沒人,就大聲哭出來,「我們不知道姑娘這麼可憐,嗚嗚嗚……」

  海棠連忙別開臉,但倪芳菲還是看到她流淚了,知道她們是心疼她,她眼眶也酸澀起來,喉嚨像被什麼哽住,「我沒那麼可愴,只是說得誇張些,你們別這樣。」

  其實她說的並非全是謊話,只是那種找果實果腹的時間大約只有一個月,直到住在鄰莊的大長公主不經意的看到她,認出她是故友之女,她的身邊才開始有了丫鬟、婆子,而娘親的嫁妝財富老早被小倪氏派去莊子的人先行搬空了,這一趟回來,那些箱籠裡的財富全是以夕顏娘子的身公掙來的。

  小蓮、海棠一聽更是不捨,主僕三人好一會兒才略略平復心情。

  回到玉華院,倪芳菲坐了下來,好好的喝了一杯茶,小蓮也為她點上一款可以讓人輕鬆的香品,讓應付完二房那一大家子的她可以好好歇息,倒沒想到,馬上有人再接再厲的湊過來討罵。

  小倪氏是親自將丈夫從書房里拉過來了,當著倪芳菲的面,氣惱的將先前發生的事約略說了,這才傷心的對著倪芳菲道:「你也十八了,是個大姑娘了,有你這樣招待親的?把我跟你爹的臉都丟光了,就算你氣爹娘沒照顧好你,也該私下跟我們說,怎麼可以在公人面前說這些?而且,這些年來,那些莊子的奴才明明都有拿薪俸,也都有傳消息回來,說你一切都好,怎知全是賤奴在誆人,但你也可以差人送消息來啊。」

  見倪芳菲不語,她只能淚如雨下的看向丈夫,沒想到他竟呆看著倪芳菲。

  這個廢物!她在心裡恨恨的啐了一句,忍著胸臆的熊熊怒火,抽抽噎噎的又道:「老爺,你當爹的也不唸唸她?我這個她口中的二娘,她壓根瞧不起,我教得了她嗎?」

  董育博根本沒聽到妻子說什麼,他還為女兒悲慘的莊子生活而震懾。

  「菲兒不知二娘哭成淚人兒的原因,畢竟過得悲慘的是我,該哭的人也是我,何況,我說的都是實情,我過得那麼辛苦有誰憐惜?那些所謂的親人——」

  倪芳菲諷刺一笑,「一個個圍上來要我出嫁?不如乾脆把我發賣了,只可憐我逝去的娘親把這家業留給丈夫跟孩子,結果唯一的女兒幾年沒人理,如今想被當成貨物,遭人算計。」

  說謊也不打草稿!小倪氏也怒了,「你這樣子叫過得可憐?那不可過的姑娘長怎樣?你身上是布料昂貴的羅裙,身上也有一股養尊處優的貴氣,你這等貴氣若沒有長時間嬌養出來,根本不可能!」

  「這是我娘親生在我骨子裡的驕矜及貴氣,再怎麼說她也是倪家百年香料傳人中第一個得到皇后封賜的人,其高貴大器都不是你這二房堂妹比得起的。」倪芳菲聲音平淡如水。

  「你!」小倪氏的臉上立即怒得漲紅了。

  倪芳菲深吸口氣,眼眶卻又紅了,「我知道我話說得沖了,我跟二娘道歉,但那麼多人逼我,我心裡悶著一口氣……既然那麼多人不待見我,我就認分的回莊子去,畢竟我在那裡也自生自滅多年,早已習慣一個人。」

  她臉上的傷心與絕望那麼清楚,董育博聽著眼睛都泛淚光了,張口想對她說什麼卻說不出口,覺得自己這些年來到底是怎麼過日子的?怎麼就忘了派人去看看她?關心她的衣食起居如何?

  不!他不是沒問過,但妻子都說一切安好。

  他轉頭看向小倪氏,難得的語氣帶著怒火,「夠了,別再逼她了,就讓她好好的留在這裡,二房若有人再來,若菲兒不想見,就別讓她見了,你自己招呼就好。」

  小倪氏氣得牙癢癢的,這個丈夫耳根子軟,親嫡女才說幾句,就心疼得分不清東南西北,但晚一會兒,她再說個幾句,這男人又順她意了。

  倪芳菲對父親的維護,稍稍感到暖心了一下,不過她也知道這是一時的,她不會完全把希望放在父親身上,她有自己的打算。

  京城一座隱密別院,燈火通明卻靜謐無聲。

  地牢內,幾支火把亮著,一股冰冷寒風不時的從上方的窗口吹進去,一名男子打著赤膊雙手大張的被掛在牆面上,身上血肉模糊,早已失去意識。

  另一張長桌上,上面放著好多張紙,多是江南鹽道使在江南多貨簽發的鹽引,及相關商行販鹽的相關文件,每一頁都蓋有鹽道使的大印。

  季睿麟及葉閎仁互看一眼,沒想到鐵若謙色心傲人,骨氣也傲人,什麼話都逼不出來!

  兩人步出地牢,吐了一口悶濁之氣,一名暗衛快步而來,拱手稟告太子前來,兩人立即轉往側院,一眼就看到呂昱坐在亭另一邊站有兩名侍從。

  兩人連袂走進亭台,拱手向呂昱行禮。

  「都坐吧,問出什麼消息?」呂昱喝了口香茶。

  季睿麟跟葉閎仁人頓時悶了,也沒坐下,呂顯一看就明白了,「無妨,看他能當多久的漢子,另外,合知縣已有消息傳來,曾大少被送出去,砍頭的是替身。」

  「這是預料之事,不過,三皇子那裡可能也得到一些消消息,他派了不少江湖人十將官商勾結販鹽的幾戶商家血洗了,末將猜測鐵若謙會吐露的名字也應該就這幾戶,那些隱身在後面的才是大魚,末將認為他這麼撐著,就是要等著這幾條大魚來救他。」季睿麟說。

  呂昱蹙眉,久久一言未發,兩人也繼續站著。

  「罷了,敵不動,我不動,三皇子用錢不少,江南鹽道使已被父皇摘了烏紗,他一定會找到生錢的下一顆棋子,尤其我們刻意放過曾裕達跟杜縣令,這兩人在鬆了口氣之餘,定會想大展身手,替三皇子賣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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