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倪氏滿肚子火氣,胸口更像被什麼堵住似的,這丫頭根本在損她,見丈夫竟還贊同的點頭,她可不甘心了,「二娘還不是為了你嗎?現在在談的是你的婚事,虧得我這麼想方設法,反倒被你怨怪了。」
她哽咽低泣,把身段放低,就是想動之以情。
「二娘與我從前沒有相處過半天,毫無感情,如今這麼熱衷我的氏事,我沒有驚喜卻有驚嚇,如果可以,二娘就將心思放在兩個妹妹身上,我怎麼瞧都覺得她們比我想出嫁。」她說完,不顧眼前一對瞪眼驚愕的長輩,「菲兒不會說話,因為沒有爹娘、沒有老師教導,還請見諒。」
小倪氏差點葉血了,這什麼話?與翻臉有什麼差別?
但令她出乎意料之外,董育博竟然低著頭,連話也沒吭一聲,就往書房去了。
她心中不甘,可也知道倪芳菲對她處處防備,她還是得讓她早早嫁出去,才不在家堵心。
不過火氣太大,她先去念了兩個女兒的不自量力,接下來,一連三天,她天天對董育博吹枕頭風,說春暖花開,一家女眷出遊踏春,倪芳菲也該出去散散心,別像在莊子裡,只有一個人。
倪芳菲這樣孤僻,家人間要怎麼培養感情?為了她好,不能任由她這樣下去。
小倪氏說得在理,說的也都是對倪芳菲的關心與擔心,董育博聽著也覺得沒錯,不管這次婚事成不成,倪芳菲總不能永遠不嫁,離開家門門,有其它女眷看到了,也許她的機會更多,如果能談成一樁好婚事,他就算某月某日去見她娘,也能交代了。
於是,一天天的,換他苦口婆心來找倪芳菲談,說小倪氏對她是多麼的用心良苦,再使勁的遊說她出門。
但倪芳菲根本不想出去,她也不想跟小倪氏母女培養感情,她們肯定想做什麼事,讓她不得不嫁,不然,她一直賴在倪家不出,倪家家產要怎麼輪到小倪氏的兩個女兒?
愚蠢的父親!難怪大長公主會說,愛情是如何令人盲目,貴為公主的她識人不清,就連聰慧的母親亦深陷其中,要她在遇見愛情時,眼睛不只要睜大,還得用心眼仔細看。
在她思緒翻飛時,父親已經開始談及她的婚事,談及劉大少爺有多麼優秀,是多少閨女眼中的良婿。
看來父親被小倪氏蒙蔽得很徹底,那她只能自己毀了這樁婚事。
有了這個決定,倪芳菲改口答應一家人一起外出。
得知這個消息,小倪氏積極的安排一些事,董惠雯、董惠芳天天待在一塊兒,也在暗中籌劃一些事,反而是倪芳菲,日日對著那些香粉、翻閱書籍,像個初學者,認真的辨識記憶各種材料。
第七章 險惡的計謀(1)
這一日,陽光正暖,倪府一家女眷按著讓劃出遊踏春。
小倪氏對這事可是私下籌劃好幾日,期間也派人向紈褲劉大少送了消息,在今日可以讓他趁機相看倪芳菲,一日他對她上了心,還怕婚事成不了?
「你們待會兒可得見機行事。」她不忘吩咐兩個女兒。
「知道了,娘。」
屋內,董惠雲跟董惠芳迅速交換一個眼神,她們可是另處準備了一場好戲要給那個令人厭惡的大姊姊呢。
華院內,一大早,小蓮跟海棠肚子都不舒服,也不知吃了什麼,一直瀉肚子跑茅廁。
倪芳菲看到兩人臉都發青,雖然早早請了夫過來看,藥也吃了,還是命她們要留在院子,再怎麼說她要去的地方是近郊山區,若真內急,可是極不方便的。
「不行,姑娘身邊不可以沒人!」海棠臉色慘白,她連站著都有點辛苦了,面無血色的小蓮也拚命點頭,可是她更慘,只能坐著,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你們真不放心,我就帶何姨跟葉成去。」她知道兩人的憂心,而她說的兩人也都是從莊子跟著一起過來的。
兩人雖然點頭,但還是不放心,尤其海棠,她撐起身子想跟著去。
「放心,至少我的逃命功夫早就練著等了。」倪芳菲半開玩笑的說著,但看著她們眼裡的憂心,她覺得自己太不該了,又半開玩笑的自責道:「我也真是的,大長公主都派人教了我輕功,怎麼不連功夫也一起練了,不是可以讓人更放心嗎?」
「姑媳怎麼這麼說呢?這麼多年,調香的學習已佔了你太多時間,你還是犧牲睡眠時間才勉強排出點時間來練輕功,若要再練功夫,姑娘就不用睡了。」小蓮眼眶都泛淚了。
海棠也是,這幾年姑娘有多努力的鞭策自己,她們都看在眼底。
倪芳菲心裡湧上一股酸澀,她們對她而言不只是丫鬟,她也很清楚兩人會腹瀉肯定是某些人的手段,她們是因她受苦,這麼使計要兩人無法跟她出門,想來一定有什麼「好事」等著她。
她交代她們一些話,兩人臉色一變,但仍很快的反應過來,替她準備幾款香粉及解藥,讓她貼身攜帶,一回身,就一而再的吩咐何姨跟葉成,一定要緊緊貼身跟緊主子。
兩人也點頭如搗蒜,只是,沒想到一行三人要上馬車時,兩人被留下了。
「那裡是賞花勝地,馬車綿延好幾公里,我們母女四人就只有兩輛車,帶兩個丫鬟也夠了,也還有兩個車伕呢。」小倪氏打定主意不讓兩人跟著去。
何姨跟葉成也急了,但倪芳菲也只能朝他們笑笑,要他們先回院子去。
她可以想像小蓮跟海棠會有多緊張了,但如今能保命的就是她袖子裡的那幾包香料,她也只能見招拆招。
馬車其實很寬敞,四人同車,也不覺擁擠,小倪氏母女三人說說笑笑,倪芳菲大多是聽,氣氖意外的和諧,但她很清楚,這也算風雨前的寧靜。
天氣睛朗,出遊的馬車的確不少,山路並不寬敞,馬車走走停停的,讓人都快沒有賞花的耐性,意外的是,小氏母女三人反而耐著性子與她說笑,又招呼她喝茶吃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