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香粉美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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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頁

 

  杜縣令跟曾裕達的心皆一涼,一時之間,竟怔住了。

  季睿麟跟葉閎仁迅速交換目光,葉閎仁不屑的撇撇嘴,「看來是曾老爺把自家兒子夜闖民宅採花的劣跡栽贓到季校尉身上啊,上樑不正,下梁就歪!」

  曾裕達被點了名,臉色一沉,立即起身上前,飛快的解了兒子身上的穴道,再怒不可遏的指著倪芳菲控訴,「姑娘莫非是看上季校尉的外貌,想令其脫罪,才刻意指證犬子。」

  海棠想也沒想的就怒道:「我家姑娘才不是膚淺之人!」

  倪芳菲握著她的手,示意她退下,海棠忿忿不平的退下,倪芳菲才看著曾裕達說:「曾老爺說笑了,小女子不認識你,又怎麼識得你的兒子,還來個刻意指證?」

  曾大少大聲喊冤,「你就是刻意指證,要不,公堂裡外人數如此多,我根本連自己身上衣服的薰香味都聞不到,你卻硬指我身上有淫賊的味?」語畢,他還刻意拉了站在一旁的衙役,要他們上前聞聞他身上有什麼香味,接著,又拉來幾個老百姓要他們聞聞。

  而曾家在合知縣財大勢大,眾人不管有沒有聞到什麼味兒,全都搖頭。

  杜縣令跟曾裕達飛快交換一個含笑的目光,刻意不制止。

  公堂上一片吵嚷聲,倪芳菲跟海棠卻是氣定神閒。

  「姑娘肯定是早就聞到香味了吧?而前面刻意問杜縣令如何判決,是怕節外生枝,先說出來,會讓採花賊逃了。」海棠跟著主子四處經商,兩人極有默契,她更清楚主子的思維,低聲說著。

  倪芳菲微笑,「對,一進來就聞到了,剛剛一個一個聞,也只是裝裝樣子。」她也悄聲說著。

  季睿麟的耳力好,兩人的悄悄話全落入他耳中,他一雙深邃黑眸含笑,有十足把握,今日這場鬧劇,杜縣令無法得逞,只是,這位姑娘的鼻子也太厲害,這麼多人混雜在一起,她竟然能分辨各人身上的氣味?

  不過……她與他僅有一步距離時,他聞到她身上那股淡淡的幽蘭香,恍若清晨時分走在林間嗅到的清新花香,讓他印象深刻。

  曾裕達見兒子拉到身邊聞香的每個人都搖頭後,他站在公堂,一拱手,「眾人皆知這位姑娘指犬子是採花賊,然而,論相貌家世,我兒有必要做這偷雞摸狗之事?再說了,大金皇室愛香,百姓跟風,只要不是貧乏之民,男女老少身上多有配戴香包,更甚者衣服都有薰香,犬子身上的味道是家中慣用的香料,一日進出,香味稀薄到無人能聞出,姑娘卻指證歷歷,恕本人不服。」他理直氣壯的大聲辯解。

  「這話也沒錯。」藏在老百姓中的暗樁又紛紛出聲附和。

  令眾人意外的,倪芳菲竟然也點頭,「曾老爺說得有道理。」曾裕達一聽可得意了,不過,他還沒說話,她又說了,「但民女的這款香粉很特別,它可以引蝶。」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呆住了,倪芳菲則出言解釋那款香只要遇熱,就會散發出香氣,就可以如花蜜引蝶,為了證明這一點,還請縣令準備些道具。

  她說得神奇,好奇心人皆有之,在眾百姓的催促下,杜縣令只得僵著一張臉派人去辦了,曾裕達父子卻突然有種不太妙的預感。

  片刻之後,衙役已捕來一竹籠共三十多隻蝴蝶,並拿了一隻燒熱的炭爐進來。

  倪芳菲先請季睿麟到炭爐邊,再撩起袍服一角烘烤,等了好一會兒,裝著蝴蝶的長方形竹籠的開口已拉開,但蝴蝶大多仍停在竹籠內,僅只有幾隻出去,在空中飛舞,並未停在季睿麟的衣擺上。

  接著,就是曾大少上場了。

  他忐忑不安的走上前,外人看不出來他已全身冒汗,也不知是否心虛?他竟聞到身上散發一股甜膩的香氣……只是眾目睽睽,他也只能咽口口水,同樣拉起衣擺一角放到炭爐上方烘烤。

  他原就汗如雨下,再靠近炭爐,他全身更是熱燙,只覺得那股甜如花蜜的香味愈來愈濃,就在他想倉皇退開時,數十隻蝴蝶竟像說好似的全部往他身上飛來。

  他臉色瞬間煞白,急急的揮手驅趕,然而,蝴蝶雖然飛走了,卻又立即停到他胸前,甚至他的臉上,不管他怎麼轉圈想甩掉那些蝴蝶就是甩不開。

  公堂所有人目瞪口呆,但有人的臉上已無血色。

  倪芳菲一雙清亮靈動的眸子看著這景象,她神情從容含笑,站立的姿態優雅,彷彿她不是身在公堂,而是置身在某處花海中,一旁的季睿麟發現他的視線幾乎無法從她身上移開。

  第二章 聞香找淫賊(2)

  曾裕達在萬般驚懼之下,再也忍不住的上前揮趕蝶兒,在數次揮趕不走後,他索性將蝶兒全數抓入手中捏死,再忿怒甩地,不一會兒,地上都是蝴蝶殘屍。

  公堂上,一片靜悄悄。

  曾大少爺害怕的看著父親,無聲的要他救他。

  曾裕達繃緊一張老臉,他畢竟是看了太多風浪的老江湖,很快的收斂怒火,直勾勾的看向季睿麟跟葉閎仁,再看向倪芳菲,明知她身後有薄雲大長公主,但為了兒子,他也不得不跟她對上。

  「老夫有疑問,姑娘是情急之下,將香粉抹在我兒身上?即使沐浴更衣,仍香味持續七天不散,也就是說姑娘是塗在他的身體,而非衣服上?不然,衣服早已換了幾套,又怎麼能在五日後,仍有香味?請姑娘回答。」他是想作垂死掙扎,這話也確實惡毒。

  此話一出,眾人面面相覷,這回話也太狠了,若是抹在身體上,這女子碰到男人身體,也是失節,日後談親事總是不好,但若說抹在衣服上,這衣服五天前肯定換了,這一身衣服又怎麼有香味?這就變成她在騙人了。

  季睿麟也難掩擔心的看著她,這問題怎麼答都不對,事關女子閨譽。

  海棠更怒也更自責,她雙手緊緊握拳,就是她沒保護好主子,才引來今天的禍事,「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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