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她住的大樓到了,打斷了她的思緒,她回過神來,禮貌的問道:「要上去喝茶嗎?」她希望他能像上次一樣點頭答應,畢竟今晚的他實在太反常了,激起了她的好奇心,讓她更想知道原因。
「不了,我明天要早起。」
「那……」海以霏想留他,卻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最後只能送上祝福,「祝你一路順風。」
「謝謝。」歐陽岳接著又道:「回來之後我會直接到尼泊爾,所以這可能是我最後一次送你。」
海以霏想也沒想便說道:「不要說這麼不吉利的話。」教練剛剛跟她說他下個月要去登聖母峰,她沒想到會這麼快。
「你沒有話想對我說嗎?」
她咬著下唇,過了好半晌才吶吶地道:「沒有。」
「我有。」說到這裡,原本一直直視前方的歐陽岳,這才轉過頭來看她,「等我從尼泊爾回來,我有話對你說。」
「幹麼要等到你從尼泊爾回來,你現在就可以說。」海以霏難掩焦急,好怕這是她最後一次和他見面。
歐陽岳凝視著她憂急的嬌容,這就是他為什麼不要談愛情的原因,愛情雖然會讓一個人變得更加堅強,但也會令一個人變得更加懦弱,他再轉回頭望著前方,「下車吧,我想回家休息了。」
她好想叫他不要去尼泊爾,但她卻說不出口,她該怎麼辦?
見她遲遲不下車,他催促道:「再見。」
海以霏知道自己沒有理由留下他,也沒有資格留住他,她拿了自己的運動包,默默的下了車。
一等她下車,歐陽嶽立刻踩下油門,就算他的意志已經被她動搖,但那是他追逐了許久的夢想,他不能連一次都沒有嘗試過!
海以霏看著遠去的車,心想著她必須做些什麼,不能就這樣放手讓他走……
第5章(1)
清晨五點,歐陽岳一身奇岳即將上世的最新登山裝備,如約定時間下樓,他以為他走出住家大樓第一個看見的人會是夏競平,不料竟是海以霏,她戴著登山帽,穿著登山服、登山鞋,腳邊放著一個登山包,她的意思他一看就明白了。
海以霏直瞅著他,她知道自己的行為很奇怪、很不理智,但她管不了那麼多了,她就是想和他在一起,就算只有五天也好。
他準備了那麼久,不能功虧一簣,他拒絕被她打動,但他仍忍不住想留給她最後的溫柔,於是他走上前擁抱她,輕聲在她耳邊說:「我會平安回來。」
他不願意帶她一起去……海以霏忍住眼淚,緊緊回抱住他,感覺自己的心碎了一地。
再拖下去,就真的走不開了,歐陽岳放開她,快速走向停在路邊的一輛車子,坐進後座,「走吧。」
「海小姐不上車嗎?」夏競平故竟問道,他大約十分鐘前到達,卻看見海以霏一個人站在大樓門前,這很不尋常,所以他才沒下車迎接歐陽岳。
當做沒聽見,歐陽岳交代道:「我再睡一下,到了目的地再叫我。」語畢,他閉上眼睛,不再多說。
「是。」夏競平將車子駛上馬路,透過後廂鏡,他看見海以霏忽然用雙手捂著臉蹲了下去,似乎哭得很傷心。
海以霏坐在地上,將頭埋在雙膝之間不知哭了多久,突然感覺身前有人,她以為是歐陽岳改變心竟要帶她一起去攀登奇萊山,登時喜不自勝的抬起頭,看見的卻是歐陽雋。
歐陽雋是來送堂兄一程的,但他沒想到會有如此驚人的收穫,所以他方才沒有現身,而是躲在一旁偷看。
「原來你真的愛我堂哥。」他一如往常調侃道,接著伸手將她從地上拉起來,他早就發現了她和堂哥之間似有若無的情意,但總要有個人表現出來才算數。
海以霏有些尷尬的抹去臉上的淚水,死不承認,「你看錯了。」
在這不好說話,歐陽雋一手攬著她,一手提起她腳邊的登山包,往歐陽岳的住家大樓走進去,警衛一看到他,立刻笑著和他打招呼,直到兩人進入電梯,警衛才問著自己,剛剛歐陽岳一副要去登山的模樣走出去,所以現在帶女人進來的這個是歐陽雋,沒錯吧?
來到歐陽岳的家,歐陽雋隨手放下登山包,再招呼著海以霏到沙發坐,「這個家,只有我、我爸、我媽三個人進來過。」他先提個頭,驗證著自己的猜想。
一聽,海以霏突然想到之前歐陽岳對她說過的一句話——
所以你不知道?
原來他的意思是她不知道這間房子的特殊,連他女友都沒來過……
看見她震驚的表情,確定自己的猜想無誤,他才接著說下去,「你是第四個,也就是說,你在我堂哥心中肯定有位置,所以你也別再裝傻了,就老實招認了吧。」
「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想的哪樣?」
一時之間,海以霏也不曉得該如何回答他,支支吾吾半天,只能這麼說道:「總之就是不是你想的那樣。」
歐陽雋瞭解的點頭,「還在搞曖昧的階段?」
她垂下眼眸,逃避他的逼問。
「你知道吧,他從奇萊山回來就要去攀登聖母峰了。」
「嗯。」
「留下他。」
海以霏悄然握拳,覺得歐陽雋根本是在尋她開心,「你不是也看見了嗎,我留不住他。」
「不,你留住得他,只要你肯。」
她抬起頭,困惑的看著他,「只要我肯?」
「對,只要你肯。」歐陽雋再說得更明白一點,「沒道理你打動得了他的心,卻留不住他的人。」
他這句話,讓海以霏想到與歐陽岳差點擁槍走火的那一晚,她忍不住臉紅的別過頭去,「我做不到。」
「他這一去可能就回不來了,你當真要賭這一把?」他告訴她事情的嚴重性。
「他有女朋友,我……」
「拜託。」歐陽雋聽不下去的截斷她的話,「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講仁義道德?」
海以霏為難的皺著一對細眉,「不只是那樣,我真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