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什麼?」
「你的愛讓我感到窒息。」
這句語像把利刃,深深的刺進歐陽岳的胸口,「我太愛你,這就是我犯的錯。」
「也或許我並不如自己想像中的那麼愛你,所以我無法像你愛我一樣那樣愛你。」
他愛她,她也愛他,但是他們的愛重量不一樣,她一直在硬撐,直到他今天的舉動把她整個壓垮,是這個樣子嗎?
這麼想著,歐陽岳心傷的問道:「你想怎麼樣?」
「給彼此一點空間吧,你的行李我會讓人送回去。」
「我知道了,那明天你會……」他收口,還給她她想要的自由與尊嚴,「我愛你,請你不要離開我,我等你電話。」他卑微的說完,忍著心痛離開。
他一走,海以霏馬上緊緊揪著衣襟,她的心真的好痛,痛到快死棹了,眼淚再也忍不住流下來,突然一陣噁心感湧上來,她連忙捂著嘴衝進廁所,哭個痛快,也吐個痛快。
這原本該是他們的第一個情人節,西餐廳裡,不似其它桌雙雙對對、甜蜜非凡,歐陽岳一人坐在預定的桌位,桌上放著一大東紅玫瑰,懷裡放著一枚求婚戒指,默默等待著海以霏。
今天一整天他都在等她電話,但她並沒有打給他,而今晚的約會,他幾天前就告訴她了,她應該知道他會在這裡等她吧?
不知等了多久,他終於看見海以霏的倩影,他狂喜的要起身走過去,卻看見一名男子從後面走過來摟住她的腰,之後兩人有說有笑的,在服務生的帶領下,往一張桌位走去。
這就是她的答案嗎?分手!歐陽岳的心一擰,無法若無其的事坐在這兒看著海以霏對著別的男人笑,他家起賬單結帳離開。
見歐陽岳傷心的走了,海以霏微笑致謝,「王先生,謝謝你。」
「海小姐只願為他一人守候?」王克齊問道。
他是夏頤安的學長,大學畢業後到美國發展,上星期回來過農曆春節,臨時被夏頤安抓來當槍手。
「他是一個我守候不起的男人。」無意與王克齊多說,海以霏從皮包裡重出一個信封遞上,「我知道你是友情幫忙,但還是請你收下吧。」
「你還真是無情。」
她笑了笑,「如果我說可惜我們相見恨晚,這個情人節你會不會覺得過得比較快樂一點?」
王克齊定定的看著她,「我是真的覺得我們相見恨晚。」
再說下去就尷尬了,海以霏只好回道:「不好意思,我先走了,再一次謝謝你,再見。」語畢,她起身離去。
走出餐廳,天氣雖冷,但街上一對對情侶大放閃光,溫暖了台北的街頭,海以霏將雙手插在風衣的口袋裡,決定過回原來的日子,散個步再回家。
人車來來往往,她偶爾聽到笑語,偶爾聽到喇叭聲,但她告訴自己,不要停步顧盼、不要留戀,歐陽岳永遠不會屬於她,她必須放過自己,唯有這麼做,她才能再次做回自己生命的主人。
愛他愛得太深,才會令她無法只管自己的幸福,她多麼想自私一點,不管他的家人,不管他們可能會面對的遺憾,緊緊牽著他的手一直走下去。
為什麼她要當一個善良好人?為什麼她不能無視那一切?為什麼……海以霏在心底吶喊著,此時此刻,她多希望自己是高巧蘋,那麼她就能夠擁抱她想愛的人,得到她想要擁有的幸福了。
一心向前,致使海以霏沒有發現自從她離開餐廳之後,歐陽岳便一直在她身後跟著她。
她為什麼這麼快就離開了?就算那個男人臨時有事必須提早結束約會,那個男人也應該要送她回家,不是嗎?
她孤單的身影刺痛著歐陽岳的心,她這樣教他怎麼能夠放心放手讓她離開?見她突然轉進一間婦產科醫院,他又是一陣心疼,他知道她最近月事來了,所以她是那種會經痛的體質嗎?
是他太不用心了,才會和她住在一起七個多月了,竟然連這麼基本的事情都不知道。
歐陽岳想跟進去,又怕被海以霏發現,他只好站在外頭守候。
第10章(2)
海以霏會走進這間婦產科醫院,並不是歐陽岳猜想的那個原因,而是她覺得自己這一次的月事很不正常,經血量很少,經期又比以往常長,既然正好路過,反正她也沒事,不妨就來掛個號。
不曉得是不是明天就要放年假了,患者並不多,大約等了十幾分鐘就輪到她了,為她看診的是一名年約五十的女醫師。
「小姐第一次來?」女醫師和藹的問道。
「是。」
「你哪裡不舒服?」
「我元旦剛從美國回來……」海以霏稍微描述一下自己情況。
女醫師一一記錄下來,「你上次月事來是什麼時候?」
「十二月二十五日。」
「月事準時嗎?」
「不准,幾乎都會晚一個星期左右,有時候更久。」
「你確定不是懷孕嗎?」
「啊?」
女醫師很俏皮的學她,「啊?」
海以霏忍不住害羞的紅了臉,「我是有……但是不太可能。」
「為什麼你會認為你不太可能懷孕?」
「我出過很嚴重的車禍,醫師說我可能無法生育。」
海以霏的情況特殊,為求慎重起見,女醫師說道:「我們還是照超音波確定一下吧。」
「好。」
未久,海以霏躺上診察台,而後拉起上衣露出肚皮,原來這就是做產檢的感覺,她也算是有經驗了。
女醫師眼睛看著螢幕,一手拿著儀器在海以霏的肚皮上不停的滑過來又滑過來,「海小姐,你是自己一個人來的嗎?」
「現在能聯絡到家屬過來嗎?」
「我怎麼了嗎?」海以霏唯一的想法是她的子宮有什麼問題。
「你懷孕了。」
「什麼?」海以霏的眼睛瞬間瞪得好大,「我懷孕了,這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女醫師把螢幕轉向她,「你看這裡,還有這裡,是雙胞胎。」
一聽,海以霏的腦袋頓時轟轟作響,她把眼睛張到最大,想看清楚醫師說的那兩個胚胎,但是她怎麼看都看不出來畫面有哪裡不一樣,「醫師,你確定你沒有看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