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怎麼做才好呢?
方浣露向來以和為貴,是個和平主義者,想到的好方法也不是什麼多厲害法子,就是把她當秘書時的態度貫徹始終。
托總裁大人的福,她有如雜草般強韌,怎麼踩都踩不死,抗壓性無人可比,而且她很會看人臉色討好人,她想,她都可以在那麼陰險狡猾的總裁大人的魔掌下活出生機了,她相信自己一定能應付好這對難纏的母女。
她暗自觀察了兩人的個性,想著如何應付她們倆。
二太太個性很跋扈,目前看不出弱點,只能盡量順著她的毛摸,嚴紫鴛呢,雖然說話毒了點,但大概是年紀輕,所以心思單純,不像二太太那般有心機,倒是可以先從她身上下手。
下一步,她開始討好嚴紫鴛,教她縫荷包。
當有求於人時,方浣露相信嚴紫鴛會收斂她的刁蠻脾氣,對她客氣點,二太太見她教導女兒,看到她有「用處」,對她的態度自然也會收斂。
這招是有用的,當方浣露拿出她所做的成品,那將荷包和串珠結含在一起,別緻又與眾不同的荷包時,嚴紫鴛大為驚艷,果然非常親切的拜託她教她,二太太沒有反對,態度和她所想的一樣。
第二步,就是煮好吃的攏絡她們的心,別說男人,女人的胃也會被收美食收服的。
方浣露愛吃炸雞,平常為了省錢和健康,她會自己做便當帶去公司,但一到假日,她便會犒賞自己去買炸雞吃,或者買雞肉回來自己炸,用她獨創的醃料醃肉,再裹上一層薄薄的粉,成果好吃得一點都不輸給賣得火紅的韓式炸雞。
婆婆和翠玉、院落裡的下人們都相當喜歡吃她做的炸雞,想當然耳,二太太和嚴紫鴛也吃上了癮,天天都希望她送上熱騰騰的炸雞,對她的態度變得非常熱絡,一副將她當成自己人的樣子,不再找她麻煩。
方浣露於是過了一段安生的晶子,她真盼望可以這麼平順過下去。
可惜,嚴紫鴛畢竟是個千金小姐,對學縫荷包這事很快失了耐心,每每把荷包縫得四不像,在一連刺傷幾次手指後,她嬌喊著她不幹了。
這其實也在方浣露的預料中,只是時間早晚而已。
「我不學了,為什麼我要做這種針線活來折騰自己啊,不論怎麼努力都不可能像你縫得一樣美,不如堂嫂你來吧,你幫我做荷包,充當是我做的,反正我那些姊妹淘也不會知道那是你做的。」她大小姐完全不心虛的道。
方浣露倒是爽快的道:「好呀!」
嚴紫鴛聽了很欣喜,想到姊妹淘會如何誇讚她的繡功,她就開心的抱住方浣露,「堂嫂,謝謝你,你對我真是太好了!」她心情一好便大方道:「為了答謝堂嫂,我那裡有幾匹布料,都送你吧!」
幫嚴紫鴛縫荷包,說真的方浣露是無所謂,她不差上那一點時間,而且還能換來嚴紫鴛的感激……最主要還是是能得到那些布料,哪有不好?
嚴紫鴛嘴巴是刻薄了點,但出手真的很大方,心情好就會送禮物給她,可說是她唯一的優點了。
然而,她大小姐的驕蠻任性是沒有止境的,一開始還會感謝方浣露為她做荷包,之後漸漸將她的付出視為理所當然,竟變本加厲,獅子大開口的要她在短短幾日內縫出二十幾個荷包。
方浣露可以忍受她的任性脾氣,討好她、安撫她,以避免不必要的紛爭,但她不可能任由她予取予求,讓自己的日子變得更加難過。
在她交出荷包的當天,方浣露將她的手指捆上白布,謊稱她因過勞手痛,短時間內無法再縫荷包。
「什麼,你說你手痛不能縫荷包,那我今天該怎麼辦呀,我答應要送荷包給我那群好姊妹的,你是要讓我丟臉嗎?」大小姐發怒了。
方浣露堆起笑,不慌不忙的道:「紫鴛,再漂亮的荷包,做了那麼多一樣的,人人都有一個,誰還稀罕呢?物以稀為貴,這句話你聽過吧?」
嚴紫鴛聽到方浣露說的話有如醍醐灌頂,她點了頭,「說的也是,你說的真對,為什麼她們想要荷包,我就要大方送她們呢?我要讓我的荷包成為最珍貴的,讓她們想要也得不到,嫉妒我有這好手藝!」
她大小姐心情又好了,大方的道:「堂嫂,這些糕點請你吃,你都帶回去吧。」
「那我就不客氣了。」說完,方浣露心想,大概沒多久又會生出其它問題,嚴紫鴛會差遣她做這個做那個的吧,但不管了,現在她就先好好渡過這段日子,到時候再就會吧。
除了做荷包,方浣露每隔一兩天都會送一次炸雞到二房那兒,這已是常態,但她已經連續好幾天沒送炸雞過去了。
二太太和嚴紫鴛幾次催促無果,終於邁開尊腳,找來她的院子。一副興師問罪道:「不是要你送炸雞過來嗎?怎麼都沒送過來?」
嚴紫鴛和她娘同個鼻孔出氣,「堂嫂,我不是說了,我最少兩天要吃一次炸雞的!」
方浣露一副八風吹不動的模樣,已經對她們母女倆動不動就怒的表現習以為常,「那是因為……肉用完了。」
兩人完全沒想到她會這麼回答,都呆住了。
「沒有肉可以到廚房要啊!」二太太回過神,一臉不耐的道。
方浣露裝得一臉無奈,歎息道:「我已經要過好幾次了,但剩下的雞大廚說是這個月要宰的,不能給我,有些還是小雞,要養大一點才能宰。」
「那你不會差人去買肉嗎?這又不是多困難的事。」嚴紫鴛說道。
這句話讓方浣露像受到打擊般的垂下頭,沉重一歎,「老太君拔下來的銀子很少……我沒有錢買肉。」
這對母女倆甚少有憐憫心,還是第一次用著同情的目光看一個人,覺得方浣露也過得太窮酸可憐了。
想想也是,方浣露那麼不受到嚴老太君待見,月例自然少得可憐,跟他們二房是無法比擬的,而且二房還有個當官的嚴律,領有朝廷的月俸,日子過得奢侈,從來沒煩惱過錢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