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悲憤,這次分離,極可能是永遠的陰陽相隔,他又何嘗願意,可他也不能棄母妃不顧。
「好,我答應你,如有意外,你一定要出城來找我。」心如刀割的葉芙蓉好不容易下定決心,鄭重承諾。
「我會的,一定會。」
「公子爺。」在外頭等得心焦的田泉再次催促。
此時趙總管匆匆跑來,揚聲大喊:「公子爺,外頭已亂成一團,屬下瞧見七公子領著一群帶著兵器的人馬衝往王宮。」
「什麼?!」公子爵沒料到老七動作如此迅速,太喊:「田泉,馬上整頓好人馬,本公子要帶一隊人馬進宮。趙總管,你讓護衛好好護守,一旦守不住,立刻帶著小姐和其它人離城,明白嗎?」
「是,公子爺。」田泉與趙總管同聲領命,分頭去辦主子交代的事。葉芙蓉一顆心糾結在一塊兒,幾乎要窒息。
公子爵抓住她的雙臂,低頭給她結實狂熱的一吻。
這記親吻,猶如訣別的親吻,吻出她一串淚。
他的唇萬般不捨離開她的,低嘶,「相信我,我一定會回到你身邊。」
她淚眼朦朧,喉嚨梗了塊石頭,說不出話。
「你也要安然無恙等我回來,明白嗎?」他用力搖晃她,要求她承諾。
淚眼婆娑的她點頭,好不容易才擠出聲音,「明白。」
公子爵深深凝望愛到心坎裡的女人,低吼一聲,再次用力親吻她後,便毅然決然轉身離開。
門開了,一束光自他週身散開。
門關了,他走了。
光,也被他帶走。
寒氣漫進她的四肢百骸,教她冷得牙齒咯咯作響。
喪鐘宛若催命,一聲接一聲,敲得又急又響。
倏地,戛然而止。
葉芙蓉全身一震,全身繃得彷彿稍微一碰,就會化為碎片。
倏地,她全身陡生勇氣,以手背抹去殘留淚珠,挺直腰肢,抓過外袍穿好做男兒裝束,昂首推開門。
「小姐。」擔心的趙總管又回頭候在門外,見她出來,終於放心。
目光堅定的葉芙蓉望著他,字字鏗鏘有力,「趙總管,你再派出一隊護衛,騎腳程最快的馬兒,前往王宮接應公子爺。」
「是,小姐。」趙總管雙手抱拳領命。
葉芙蓉踩著堅定的步伐,眸底寫滿勇氣,迎視留在府裡的護衛。
護衛們腰際佩著早就磨亮的兵器,一齊望著她。
她環視眾人,舉臂高呼,「捍衛八公子府。」
這個家,她要竭盡所能為他守住!
護衛們見她意志堅定,跟著士氣高昂,振臂齊聲呼喊:「捍衛八公子府!」
全府上下同心,一同護守八公子府!
深夜的王城,因響起的喪鐘,打破寂靜。
被吵醒的黎民百姓打開家門,走到大街上,引頸望向王宮。
「出了什麼事?」
「可是……可是大王他……」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議論紛紛。_
突地,一隊人馬帶著亮晃晃的兵器從遠處奔馳而來,「駕!」
眾人唯恐遭到馬兒踐踏,急忙跳開。他們望著飛揚的塵土,捂著心口,驚呼:「這……這是……」
緊接著一隊又一隊的人馬,馬蹄隆隆急往王宮馳去。
王城的百姓們看得心驚膽戰,面面相覷,這些陸續前往王宮的人會不會太多了?
「駕!駕!」隆隆馬蹄聲再次響起,面色凝重的公子爵騎著閃電,領著一隊精兵護下殺氣騰騰,直衝王宮。
驚魂未定的百姓見張狂的八公子出現,更是嚇得往家門口跳。
「方纔過去的是八公子,更早之前是七公子。」
「還有二公子和五公子,他們全都先後領著兵馬衝向王宮。」
瞧今夜這陣仗,難不成……難不成公子們想造反?
百姓一有此猜測,抓著門板的手,紛紛砰砰砰,緊掩門戶,躲避兵災。
寂寂長夜,無風亦無月,雲層厚重,連點點星光都掩去。
策馬狂奔的公子爵嫌閃電跑得不夠快,在它耳邊催著,「閃電,再快一點!再快!」
閃電聽懂主子的話,邁開有力長腿,盡力奔馳。
尾隨在公子爵身後的護衛逐漸被腳力驚人的閃電甩遠,為了主子安危,他們也催著馬兒按跑,追上閃電。
公子爵一路狂奔,恨不得能生出一對翅膀,直達王宮。
當他與他的精兵護衛快抵達王宮時,赫然驚見王宮大門口已刀光劍影打成一團,定眼看去,是負責王宮安全的紅衫衛兵正和一些江湖人對打,另外屬於公子碧和公子封的人馬也攪和進去。
「老七呢?怎麼不見老七?」他勒停閃電,試著在雜亂互相廝殺的人群裡找出公子策。
他看見老二和老五由護衛開道,試著搶入宮中。
父王駕崩,如此大事,已展露野心的老七萬萬不會缺席,莫非老七已奪得先機,闖入宮中?
廝殺聲響徹雲霄,分屬不同陣營的人馬,有的倒下身亡,有的殺紅眼,見人就殺。
「公子爺,屬下仔細瞧了瞧,只見二公子與五公子,未見七公子蹤影。」田泉揚聲稟報,與其它護衛護守在主子身側,以防他人偷襲。
最晚到的公子爵先隔岸觀火,暫且不加入攪和。他目光銳利,檢視各方人馬,護著老二的人訓練有素,儼然就是一安軍隊,仔細一看,那些人並非海國子民,反倒有部分是屬於司徒麾下將士。
公子爵看得既驚且疑,老二何時與那群人有交情來著?
再來是老五,除去自己的人馬外,竟有左相的人出手協助,這是怎麼回事?左相千金嫁給老二為妻,身為丈人的左相該幫老二才是,又或者可以說,先前他的猜測無誤,老五與老二確定結盟,左相不論幫誰都是一樣。
至於混在其中的那幫江湖人,無須懷疑,自是老七的人馬,看來這些年老七與那些販夫走卒在酒樓飲酒作樂,全是為了結交能人異士,他們全被老七給唬過去。
他的兄弟為了成就大業,野心勃勃計劃周詳,反觀他,著實胸無大志。
王宮之於他,是沒有歡笑,沒有希望的煉獄,他們愛爭,由他們去,他唯一想做的便是帶母妃離開這些狗屁倒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