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假公主之死,菊殷無一絲惋惜,竟為莫須有的扣押舜蘭之名討伐他們?!
現今大底有了新女帝,氣勢又旺了回來,更因舜蘭在西鄴期間的作為被傳出,聲勢更凌駕以往的漆華,西鄴要拿下大宓,只怕不是易事,相反的,西鄴反倒陷入空前的危機之中。
第16章(2)
歌澤瞳眸驟然轉冷,久久後竟刻薄地冷笑起來。「那女人不只欺騙我,還利用我,甚至背叛了我,我不會善罷甘休的!」
他陰鬱冷冽的眼神連歌鏐都不由得心驚膽戰了起來。
「可惡!我上了我父王的當了。」高庚恨得牙癢癢的道。
「怎會這樣?」以協助治喪名義隨著他來到大宓的懷果,雙自含著詭色地盯著沉睡於床上的人兒。
他們強擄走舜蘭後,在回大宓的路上,不斷灌食她迷藥,讓她沉睡至今,連回到大宓後都未能清醒過來,讓大宓王以為她已死,對高庚痛斥不已,還差點殺了他洩憤!幸虧胡葛說她無事,這幾天裡應該就能清醒,這才讓高庚死裡逃生。
「當初帶她回來,是因為父王不斷去書要我將她送回大宓,我以為這丫頭一定知道漆華的什麼秘密,才會讓父王急於將她弄回國內,哪知,原來這丫頭本身才是那個大秘密!現在還弄得天下盡知!」高庚磨牙,口氣憤恨難當。
「這丫頭竟然才是真正被預言為女帝之人……這實在太讓人意外了,也無人想得到,王子也不用太過氣憤。」懷果反而勸他冷靜。
但他壓根聽不進耳裡。「我如何能不氣憤?因為知道漆華那高傲的丫頭不會信任我,我才用心良苦的要你去接近她,知曉那丫頭絕對吃不慣西鄴的飲食,千辛萬苦弄來有毒物的大宓食物讓你送去給她,教她不察的吃下去。
「說起這毒也是得來不易,想之前漆華一再派人暗殺於我,某次以使毒手法加害時,是我察覺有異,反倒逼問出下毒之人,要取得時,更是費了一番工夫。此毒無色無味,能讓人食用一段時間後,便神不知鬼不覺的喪命,好不容易弄死漆華,以為今後大宓終於是我的天下了,哪知……可恨!」他氣得跺腳。
早知如此,在回來的路上他就該先弄死真正的女帝才是,居然還將她安全帶了回來,真的蠢得可以!
「你也不是完全沒有收穫。漆華數次派人暗殺你,我無意間救了你一回,你才幸運的活下。這會兒你總算報仇了,這也算是喜事一件。」懷果繼續勸道。
「哼,這又如何?漆華終究是假貨,就算我不殺她報仇,相信父王也不會讓她活太久的。」他自知父王有多陰險無情,漆華最終是難逃一死的。「如今我是回到大宓了,雖然沒能殺死真正的女帝,但不管如何,我都不會再回到西鄴去。」
「可這由得了你嗎?」懷果不免懷疑。大宓王會留下長子與女帝作對嗎?
高庚恨恨的瞪向昏睡中的舜蘭。「我會輔佐我的『妹妹』登上帝位,我如此誠意,想必父王會深受感動。」他冷笑的宣示。
懷果撇著嘴也笑道:「我會幫你的。」
「你不用回到西鄴向西鄴王覆命嗎?」他訝然反問。
「當初我請命跟著你來大宓就是不打算回西鄴了,你高庚王子才是我的明主,目標與做事的手段都與我一致,我們會合作愉快的。」懷果笑說。
「那倒是。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又是我的知音,我在西鄴全仗你照顧,你投靠我大宓,我絕不虧待你……」
床上的人兒聽著遠去的腳步聲,心中生起一股濃濃的苦澀感。
原來……漆華是他們聯手殺死的。
不可一世的漆華,鄙視兄弟的漆華,睥睨旁人的漆華,最終竟是死在這些人手中,她若地下有知,可會因此感到憤恨不甘?
會的,以自己對漆華的瞭解,她何只恨,她會死不瞑目!
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一串串地滑入衣襟。那是漆華的命,漆華再不甘,還是敵不過天意,而她自己呢?
她還是回到大宓了,而且是用這種方法回來的,她逃不開、躲不過,也擺脫不了嗎?。
那男人現下應該已知道她的身份了,他可會怪她的欺騙隱瞞?他能原諒她嗎?
還是,從此他倆成為誓不兩立的敵人?!
她想躲避的日子,終於來了……
這世間有漆華就沒有舜蘭,有舜蘭就沒有歌澤,如今漆華已死,接下來要誰死才能罷休?
信,我信你,可是不信天,老天總見不得我快樂,總逼我做決定。我信你,可是你敵得過天嗎?
那女人說這話時,激動的神情他依稀記得,他敵不過天,所以,她注定將他踩在腳底下。
歌澤手裡捏著一隻黃鶯,這是舜蘭特別眷顧的寵物,那時漆華殺死他送的那一隻,所以這回他補上百隻的黃鶯給她,而她也愛上黃鶯的叫聲,有一陣子成天待在這園子,苦思著法子要收集這些聲音。
此刻他手中捏著黃鶯的脖子,只要輕輕使力,細細的脖子將會斷成兩截--
「王子,您恨嗎?」張白石悄悄來到百鳥園。這裡頭何只百鳥,已有近千種的數量了,然而這些鳥兒在那女人離開後,命運會如何,除了王子外,無人知曉。
「一個欺騙我的女人,我是不會放過她的!」歌澤臉上散發出一股過度痛楚後的淒怒。
「那您打算怎麼做?殺了她嗎?」上前兩步,他以一種凝重的眼神望著主子。
歌澤表情森冷。「是的,她必須死!」他手中的黃鶯已發出痛苦的吱叫聲。
「可是,她是您愛的女人。」伸出於想救下那只可憐的鳥。
「也是背叛我的女人!」他整個人猶如刺骨寒風,並沒有放了黃鶯的意思。
「王子……如果她一開始就告訴您真相,您還會要她死嗎?」張白石再問。
目光如刀的直視他,緊抿的唇片往下沉,捏著黃鷹的手卻逐漸鬆開,終究讓鳥兒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