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寶石戒指、寶石項鏈、寶石耳墜,身為寶石迷的辛靜湖雙眼發閃,「多打幾套,把姓趙的女人壓下去。」
「娘,打首飾是要銀子的。」少則數十兩,多則幾百兩,上千兩一套的也有,看要多扎眼。
「我出。」辛靜湖相當大氣。
「慷他人之慨。」她的銀子。
聽著女兒小家子氣的低喃,辛靜湖甩了她一個白眼,「你爹前兩天給了我五萬兩銀,讓我缺什麼就去買。」
「你居然沒告訴我,藏私。」這是炫耀呀!真招人恨。果然田地缺不了雨水,有男人滋潤就是不一樣。
「我也得學著打理財物,不能老是靠你,你爹說再過幾年就要為你說門好親事,得趁現在把嫁妝準備起來,免得臨時想買好東西買不到。」
他那人給銀子倒是給得爽快,也不怕她帶了銀子跑,還一臉愧疚地向她道歉,說是他的錯,害她有家不能回。
「是爹讓你慢慢上手吧!」辛未塵笑意盈眸。
她訝然。「你怎麼曉得?」這頭太賊精了,什麼也逃不過她耳目。
「不用驚訝,娘,我想爹的用意是讓你接管他的私產,打了七年仗不可能一無所得,你雖然上有婆婆,但中饋別想了,也別去插手,府裡養了一群人,進帳少,開銷大,沒什麼油水好撈,而且管不好沒好處,一有事你得扛責,麻煩多過海裡的魚。」
一說到麻煩,辛靜湖連忙擺手。「不管、不管,我就管你和大郎,咱們關起門來過自己的小日子。」
「還有爹。」一家四口人才是家。
一看女兒促狹的表情,心裡滾湯圓的辛靜湖又覺得臉在燒了。「真想吃火鍋,一鍋紅通通的辣椒……」重慶火鍋,辣得夠味。
「什麼火鍋,我也要吃。」辛大郎一聽到吃就歡喜了,一蹦一跳的來到娘和妹妹身邊。
「人丟出去了?」
「嗯!在門口罵罵咧咧的,我沒理她,她就坐在地上亂喊,好多人都圍過來看。」
吃著凍梨不忘喂哥哥一口的辛未塵,兩眼眸光一閃,「看就讓他們看唄!咱們不痛不癢,大郎呀!咱們別學潑婦行徑,下次她再這麼吵鬧,就再附送她一桶涼水。」都入冬了,正好涼快涼快,一個婆子也敢囂張,跳樑小丑似的鬧事。
辛大郎得意地一口咬掉妹妹的半顆凍梨。「我不潑水,我跟她說再不走就用狗屎塞她嘴巴。」
「哥哥幹得好。」長進了。
「呵呵……妹妹誇我了?」他把頭一仰,十分神氣。
見他那傻樣,母女倆笑了。
兒子正直,女兒聰慧,妻子秀麗,站在門外看著的沈萬里不由得濕了眼眶,他下定決心要好好守護娘仨,不論多麼困難也要留住他們臉上與世無爭的笑臉。
沒多久,來自東源縣的調查有了回報,在縣衙的紀錄中的確有辛萬和辛靜湖的婚書,再拿他從前和現在的畫像走訪老山口村和附近幾個村子,所有見過畫像的人皆雲——
「咦!這不是萬子嗎?誰找他,他失蹤七年了,他妻子兒女上京城尋他了。」
他因此證實了自己遺忘的身份,也證實了辛靜湖的身份。
為了隆重迎回分別七年的妻子,沈萬里連夜進宮,言明要以軍功換妻子的一品誥命,並把皇上的賞賜悉數退回,換回一卷明黃黃的聖旨,鳳冠、霞帔、八人抬大芘轎,又吹鑼又打鼓的熱鬧烘烘,召告征西將軍有妻有子。
一聽到把幾十抬賞賜寶物原封不動的退回皇宮,臉色難看的趙曼青氣到肝疼,她發怒的砸了一屋子擺設,直罵辛靜湖不識相,一條好路不走,非要走荊棘路,看她怎麼拿捏她。
可是她還得裝裝樣子故作賢慧,媳婦進門要喝媳婦茶,但是茶沒喝到,卻喝了一肚子氣,沈萬里夫妻敬的是元配牌位,丈夫居然還欣慰地誇兩人設想周到,正室才是妻,在正室牌位前繼室要執妾禮。
她竟然成了妾?!
硬被打臉的趙曼青遭到莫大的羞辱,她回到屋子裡,又把擺設好的器皿摔個稀巴攔,兩眼赤紅的瞪著一屋子凌亂,揚言要把面子討回來,她不信以她婆婆的身份壓不住人。
「夫人,你別發愁,他們日子還在後頭,咱們刀子慢慢磨,早晚磨死這窩子野東西。」扶著腰的王嬤嬤一樣氣憤難平,她閃了腰便是被辛大郎給嚇的。
「哼!不知好歹,我好心接納他們還被反咬一口,也不瞧瞧那一身窮酸味配得上將軍府的門坎嗎?也敢厚顏無恥的從中門進,她憑什麼!」她當年走的是二門,六人抬花轎。趙曼青恨的是辛靜湖的誥命,她在品階上就矮人一截。
沈萬里的父親沈鎮南承襲了其父沈揚名驃騎大將軍封號,是為正一品,再封就無可封將,只能賜爵了。
沈鎮南是重情的人,他把一品誥命給了當時的元配,並拒絕皇上封爵的美意,百年將軍府不能在他手上散去,因此將軍府仍然是將軍府,人才輩出,十餘年內又多添了數位將軍。
一喊將軍,十幾個人回頭問:「誰找我?」
將軍府一府將軍,個個來頭不小,連帶著他們的夫人也品階不低,最低是五品宜人。
唯有掌家的趙曼青什麼也沒有,她想得誥命就得靠兒子,而偏偏她的兒子在軍中只是六品校尉,沈萬程在封妻蔭子時,為其母請了六品安人誥命。
得此誥命的趙曼青不只不喜,還大發雷霆,她覺得這是個諷刺,將軍府內每一位夫人品階都比她高,卻被她掌了中饋,未免太可笑了。
原本她指望當年沒被她弄死,如今立了大功回來的沈萬里能為她封請二品誥命,反正能利用就利用,她在他迎娶新婦前極力奔走,還有意無意的將此事散播出去,就是想以孝道為由得償所願,她甚至把搭配誥命服飾的頭飾都打好了,等著風光的大擺宴席。
誰知沈萬里倒打了她一耙,不僅不接受她為他安排的新婦,還把失憶時娶的妻子找回來,大張旗鼓地為一名鄉下婦人造勢,並將她汲汲營營想要的二品誥命給了那個野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