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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1 頁

 

  這是一對奇怪的夫妻,一座冰冷的王府,連孩子都漠視的爹娘,自幼在此成長的凌丹雲也不會笑,他以為是尊貴的出身造就冷漠的性情,誰也不信任,直到他遇到性子懶散的辛未塵。

  「嗯!你已經十五了,也該說親了,你父王讓我為你挑一門親事,我瞧著我娘家侄女丹霓挺不錯的,她小你一歲,明年及笄就能過門。」寧王妃楊向晴語氣淡然。

  「不急,我還不想成親,過幾年再說。」

  楊家的女兒都很美,但也因此眼高於頂,性子驕傲跋扈,不肯屈就門第低的人家,對方子弟非才貌雙全也看不上眼,縱使上門提親的多不可數,可是她們太半待字閨中。

  第一次被兒子反駁,寧王妃微訝的挑屑。「丹丹有什麼不好,楊家這一輩的女兒就數她長得最好,與你最為相配,年紀也相當,我打算來年三月初把這事定下來。」

  「母妃,我說了不想娶,你最好打消和娘家聯姻的念頭,我不是你和父王鬥氣的工具。」他們沒人在意他,只想藉由他給對方找事,而後兩敗俱傷的各舔傷口。

  楊向晴嘴角一勾,似在冷笑,「我是告知,不是詢問,丹丹對你鍾情已久,我會成全她一片深情。」

  「我心中有人了。」非她莫屬。

  「那又如何?」

  「除了她,我誰都不娶。」他態度強橫。

  美得驚心動魄的一張玉顏上淡淡冷誚。「男人的話當不得真,十句有八句是騙人的,另外兩句是自欺欺人。」

  當年「他」也說唯她一人,再無二心,讓她輕易交付真心,誰知誓言在耳,轉眼成空,他愛上另一個「她」。

  「母妃的偏見恕孩兒不能認同,我心裡有誰自己清楚,誰也剝奪不得。」即使是他親娘也休想阻攔。

  「孩子的意氣話,沒事就退下吧!下聘的一應對象就讓管事去準備,成了親之後便是大人了。」該穩重些了。

  寧王妃直接無視他,依自個兒的意願行事,她連自己兒子的婚事都不願插手,讓王府管事去處理。

  看母親全然不把自己的話當一回事,凌丹雲怒了。「你真是我親娘嗎?高貴而冷血的寧王妃。」

  執著玉杯的纖白蔥指忽地一頓,幾不可察的顫抖了一下。「十月懷胎難道是假,如果不是我兒子,早淹死你。」

  「母妃說反了,若是沒有我,你這寧王妃位置就坐不住了。」無子為七出之一,她憑著有子才能穩坐王妃之位。

  像是戳中她心中最隱晦的地方,一抹冷厲的恨意從她底一閃而過。「你們凌家的男人最狠,專在人心口補刀。」

  「母不慈,子不孝,這是相對的,看在我喊你十五年母妃的分上,不要擅自為我訂親,否則後果自負。」他知道她什麼都做得出來,美若天仙的臉孔下有著蛇蠍心腸。

  「你還能殺了我不成?」她嘲弄道。

  弒母是大罪,就算皇上想包庇他也不可能,天下文人群起攻之,萬千百姓也不會放過逆倫兇手。

  「不,我不會動你,我只會毀了你最在意的一切。」凌丹雲目露狠厲,有如荒野中的一頭孤狼。

  看著和自己神似的面容,心如刀割般絞痛的寧王妃微閉上眼。「你威脅不了我,我心如止水。」只是翻滾的恨意呀!至死方休。

  「譬如楊國公府。」她的娘家。

  「你敢——」她倏地張目。

  「母妃,我長大了,不再是那個盼著你多看我一眼的孩子,誰對我好,我對誰好,誰砍我雙足,我滅他全家。」凌丹雲說得陰狠,幽深的雙眼泛著冥火。

  「凌丹雲,你瘋了,那是你外祖家。」寧王妃被激怒了。

  「母后聽過江南水患貪瀆案嗎?」他的語氣很輕,好像孝順的兒子正在和母親閒話家常。

  「你說這個做什麼?」楊向晴突然對於寧王妃的高位、丈夫寧王,以及眼前的兒子,都心生厭惡。

  「江南總督江永明一家三十七口人是我殺的。」他們不讓他活,他便斬草除根,趕盡殺絕。

  「什麼,你、你殺了……」

  那是他表舅,她的親表哥,在她嫁人前兩人一度議過親,但是她瞧不起江南望族出身的江永明,何況她心中一直有個人,後來江永明另娶他人,兩家因為這件事漸行漸遠。

  「所以母妃不要踩了我的底線,因你的緣故,我少與外祖家往來,自是說不上有什麼情分,若你執意將楊丹霓許給我,我便親自上門退親,並將楊國公府近些年做過的骯髒事公諸於世,我想母妃也不想三舅舅睡了親生女兒一事廣為流傳吧!」

  楊國公府的三老爺風流成性,除了妻子還有七名如花似玉的姨娘,以及不少服侍的丫鬟,他有七子八女,也是全府最多的,因此有時他也搞不清哪個是女兒,見到稍有姿色的女子就強拉入屋,先解了饞再說,那次就是他酒後走錯了屋子,將女兒當成新納的小妾,那名庶女後來懷了身孕,打了胎後被送往莊子,可惜了大好年華。

  「你……」揚向晴的臉色倏地刷白,就連國公府內也鮮少人知情,他是如何得知的?

  「言盡於此,母妃好自為之。」最後一層窗紙也戳破了,以後母子之情真的不復存在了。

  凌丹雲說完便轉身離開,他臉上已沒有半絲失望和痛楚,因為沒有期待就不會傷心,他的心冷了,對母親不再有孺慕之情,她在他心中死亡多時,埋在冰冷的地底。

  他再一次懷疑寧王妃不是他親娘,那淡漠的神情、無關緊要的疏離,她若真是他娘,真能這般心硬如鐵石嗎?

  出了寧王府,他茫然不知該往何處去,身後跟著放不下心的高鳴鳳,兩人一前一後走在冷風的寒夜裡,天空飄著雪,一片片的雪花冰凍不了他的心,因為那兒早已覆蓋一層冰雪。

  走著走著,他來到了將軍府,抬頭仰望字體弘闊的大匾,心裡突生幾分酸澀,他忽然想見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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