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當上官尋一回到北臨縣沒多久,范畢便拿來朝廷的文書,說人狼族派出王子利質作為使者,前往京城議和,北臨縣是使節團必經之地,因此夏暉要求上官尋好好招待利質等人。
北臨縣衙之窮,在滄海國是舉國皆知的,因為這裡是北方貨運轉運點,明明該是富得流油,但縣衙卻破日不堪,已然成為滄海國的趣聞。
現在夏暉要求北臨縣衙招待使節團,卻又沒給任何經費,是在考驗上官尋會不會動用他的私庫嗎?
身為一個皇帝果然存著非常多的心眼,不過上官尋也不是省油的燈,他思索半晌後,淡淡告訴范畢道:「不用管他,以前迎賓怎麼做,現在就怎麼做吧!」既然夏暉要試探,那就讓他試探,朝廷文書上只說要招待,又沒說用什麼規格,如果搞砸了,一個窮字就可以推諉過去,反正夏暉也不敢動他。
過了約一個月的時間,利質等人終來了,十幾個人的使節團,身為人狼族王子的利質態度張、行為傲慢,聽說沿路停留的縣城,縣令們無不叫苦連天,都是歡天喜地送走這個大瘟神的。
畢竟兩國征戰多年,這次是滄海國突然喊停要求和談,所以人狼族自然可以擺出高姿態。
由於他們提早幾日來到北臨縣,故而沒有人在城門口迎接,這已經讓利質十分不爽,待使節團的儀仗來到縣衙門口,看到古樸老舊的建築,臉更是黑了一半。
「要本王子住這裡?門都沒有!他們的縣也太囂張了,知道本王子要來,居然沒有在百里外就領人來迎接,也沒有獻上禮物?」利質怒喝,「給我砸開這破門,本王子倒要看看這縣令是什麼樣子,敢不敬本王子?」
使節團出來了兩名武士,用力往縣衙的大門踹去,或許是太用力了,加上縣衙的大門又爛到不行,輕輕一碰到就會自己打開,害得兩名武士直接滾進縣衙中。
由於今日是縣衙的休沐日,大堂之中沒有捕快,裡頭卻站著兩名女子,她們看著門口直接滾進兩個陌生男人來,頓時傻眼。
這兩名女子自然就是瞿影及冬梅了。
瞿影臉色古怪地說道:「現在報官都要行五體投地的大禮嗎?」
冬梅搖了搖頭,卻又點了點頭。「這兩人穿著異族的衣服,應該是人狼族人,說不定他們族裡報官的程序就是如此呢!」
人狼族的使者聽到這番對話,對於其中的打趣之意都是極端不悅,正要發作,但利質卻在這時候大步踏進來,還把擋在地上的兩名武士一腳踢開。
「好美!想不到滄海國在這北方邊陲之地,還有這種姿色的美人?」他色迷迷地盯著瞿影,身旁的人立刻知道王子又起色心了。
利質此人原就好色,在人狼族的皇宮裡,早就組了自己的後宮,有十幾名妃嬪供他取樂,來到滄海國,為了維護人狼族使者的顏面,已經禁慾很多天,現在看到姿色過人的瞿影,哪裡還忍得住?
「算了!本王子可以饒恕北臨縣縣令大不敬之罪,但是要把這女人獻給本王子!」利質大言不慚地指著瞿影。
「你這人腦袋壞了嗎?剛滾進縣衙裡就說想要我們縣令夫人,我還想要你的人頭呢!」冬梅不客氣的直接開罵。
「你們知不知道我爹是誰?居然敢這樣跟王子說話?」利質氣炸了,他走到哪裡都備受禮遇,今日看上一個女子,本以為是手到擒來,誰知竟被說腦袋壞了!
這次冬梅沒有開口,換瞿影憐憫地看著他。「可憐的孩子,當真是腦袋壞了,居然連你爹是誰都不知道,你要不要回去回問你娘?」
「好啊!不過是兩個女人,居然如此嘲笑本王子!來人啊!給本王子把人帶走!」也不管這裡是哪裡,利質直接動粗了。
人狼族的使節團,除了兩名文士,其餘都是武士,而且是戰場上的精英,聽到主子的命令,全都二話不說朝著兩女圍了上去。
冬梅是上官尋找來保護瞿影的侍女,煮菜服侍她不行,但打人可是一級棒。一見有架可打,她迅速抓起一支用來行杖刑的板子,朝著人狼族的武士們掄了過去。
人狼族的武功重在大開大闔的劈砍,在縣衙這麼小的地方本就施展不開,加上冬梅對敵經驗豐富,身形輕盈地小巧挪騰,很快就打得他們毫無招架之力。
「好啊!左邊再來一板子!右邊也來一板!還有後面——」瞿影看得美目放光,雙手握拳,多麼希望上去打架的是自己,她已經好久沒有打人了啊……
要是利質知道他心中的美人在想什麼,一定大罵自己有眼無珠,把母老虎看成小綿羊,但眼下他只注意到瞿影的美貌,滿心認為反正自己人收拾一個娘兒們絕沒什麼問題,於是惡向膽邊生,朝著瞿影撲了過來。「小美人,本王子看你再如何伶牙俐齒!來,讓本王子抱一個!」
瞿影見他居然撲向自己,渾身竟發起抖來,不過這可不是膽怯,而是興奮。
才剛想著好想找個人打一打,這人就自己飛撲過來,不打都覺得對不起上天的美意啊!
於是瞿影反手一掌,朝利質那張猥瑣的臉搧了下去,只聽到利質慘叫一聲,整個人向旁邊飛去,在地上滾了三圈,怡恰滾到一雙腳旁——那是聽到衙門裡吵鬧不休,剛進到公堂中的上官尋。
上官尋看著地上齜牙咧嘴的利質,又看到堂上打成一片的人,不由眉頭一皺。
「這是……」
瞿影連忙飄了過來,一臉無辜又害怕的樣子,好像這打人的場面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相公!他……他調戲我!」她怯怯地指著地上的利質。
上官尋立刻沉下了臉。「你是誰?竟調戲本官的妻子?」
這時候利質已慢慢站起身,捂著被打腫的臉,含糊地道:「哼!偶乃人囊族前來與你們滄海國議和……你們居然敢打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