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娘子得寵又賣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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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是這句話打破了宋蘭芝一直以來自欺欺人的謊言,她請宋夫人在外頭等待,然後將宋冬雨從桌子底下拉了出來,哄著她梳了頭上床睡覺,便開始梳妝打扮起來。

  宋夫人等了好一會兒,實在不耐煩了,從外頭要進來拉人的時候,就看到宋蘭芝躺在床上,人已經死了。

  宋冬雨臉色慘白的笑了,「你知道嗎,那時候我就有種不祥的預感,因為我娘把那些珍稀的首飾都戴在了我身上,大約也是不相信宋夫人會真的好心到把我帶回去好好對待吧。」

  她也沒猜錯,宋夫人見到宋蘭芝居然吞金死了,氣得臉色發白,差點就要把宋冬雨抓來出氣。

  宋冬雨雖然年紀小,骨子裡卻有著一股狠勁,宋夫人要抓她的時候,她就溜到灶間,拿了灶膛裡點著火的柴火,把整間屋子給點燃了。

  她那時候的想法很簡單,她人小,沒力法好好安葬娘親,但絕不能讓這些骯髒的東西玷污了娘親最後的清靜。

  宋未人見這情況,馬上帶著帶來的人走了,即便瞥到她疑似逃走的身影也沒空理會,後來村子裡的人雖然趕來救火,可是青山村處處環山,除了幾個水窪外,也沒有河流,等到眾人好不容易把火給撲滅也到了日頭放光之時,屋子早已燒得面目全非。

  那一夜,她遇上了這輩子的貴人,也就是師父,她不知道師父為何會來到青山村,師父也從來沒跟她提過,但是師父幫忙救出了她娘的屍體,將她娘安葬妥當,而後帶著她離開。

  武軒夔那時候剛離家,等到後來收到消息,甚至再回村子裡頭的時候,只隱約知道那一夜有人來了又走,而且那場火也起得蹊蹺,卻不知道其中居然還有這樣的故事。

  「都過去了。」他輕撫著她的發。

  「是啊,都過去了。」宋冬雨一愣,然後有些自嘲的笑道:「如果不是過去了,或許今日就是他的忌日,可是我娘親和他之間的對錯,是他們該處理的,我不會原諒他,可是也不會以我娘當借口來對他做什麼。」

  最好各自相家無事,再也沒有糾葛,她對於宋夫人自然也是這麼想的,否則當她學成出師的時候第一個就會來找這兩人算算當年的帳,哪裡還會讓他們活到現在。

  「我都已經說了這麼多,也該換你說了。」她抬頭望著他,看著他臉上的那條疤痕,有些早就橫亙在兩個人之間的秘密,似平也到了開誠佈公的時候。「林芳兒對你而言,又是怎麼一回事?」

  她發現每回其它人提到林芳兒,他的眼神總會閃過一絲異樣,如果今天不說清楚,她不知道往後她是不是會一直對這個人產生芥蒂。

  畢竟經歷了她娘的事,她比旁人更加害怕欺瞞。

  有時候當兩個人躺在同一張床上,他卻對她沒有任何興趣,背過身睡一整夜,她總會忍不住猜想,他之所以不成親,是不是因為那個女子的身影在他的心上烙得太深,讓他無法再接受他人?她的出現是因為他真的對她動了心,還是只是單純的為了擔起責任?

  武軒夔對於她會問這個問題早有心理準備,他同樣看著飄著雪的天空,有點懷念又有點傷感的說道:「我只能說這輩子是我對不起她。」

  是一個老套的故事,就跟武軒夔很早就跟宋冬雨定了親,就此把心放在她身上一樣,林芳兒早早的就把一顆心就放在了武軒夔的身上。

  即使後來武軒夔頂了武大家的兵缺,進入軍營當個兵頭,甚至最後進了漕幫,林芳兒依然不肯嫁人的等著他,甚至自賣到城裡的大戶人家當丫鬟,偶爾就到碼頭上碰碰運氣,等著來來往往的般只,假如有他押運的船,她就歡喜的上去同他說幾句話,或帶點吃食給他,若是沒有等到他,她則是又回到府邸,等著下回出府的時候。

  可是武軒夔心中早有了人,即使林芳兒對他再好,他也不曾動搖過。

  「直到……那次意識到漕幫裡有人倒向王之渙那頭,當時我領著人要離開,被親近之人背叛從背後偷襲,她那一日怡好又來碼頭,推開我替我擋了那一刀,雖然我的臉上也留下了疤痕,可是她卻被砍中了頸項,最後連句話都說不出來,就這樣死在我懷裡。」

  那一刻,他知道自己這一輩子對林芳兒的情是永遠都還不清了。「我見過的死人很多,為我而死的人卻只有她一個,還是被我牽連才會如此,從那之後,我就不再與女子太親近。,怕的就是又久下一輩子都還不了的情債。」

  「直到你回到村子,又提起了我們的親事。」武軒夔第一次把心裡的糾結給說出來,「這些年我作夢都想著這一刻,可是想起了林芳兒死在我懷中的場景,我又害怕會因為我的自私而害了你。」

  這樣的幸福來得太過突然,他又忍不住想要在這樣短暫的幸福裡多偷上一點時間來記憶,才會答應她成親的要求,卻不曾真正和她圓房。

  能夠這樣和她相處一段日子,已經是他的自私,他寧可日日都挑戰著理智的底線,也不能放縱一時的慾望,真的毀了她的下半輩子。

  他把自己所有的想法都說很清清楚楚,也想得很明白了,如果她因為他的自私還有卑鄙而打算離開,他不會挽留,更不會後悔今日說過這些話。

  因為他在聽完了她說的故事之後,知道對她而言,那些情情愛愛的甜言蜜語或是承諾,對她來說都只是空話,她想要的,僅僅是他的坦承。

  他幾乎沒拒絕過她的要求,只要她想知道的,無論好的壞的,他都願意坦白。他有的不多,只有這一顆心,從以前到現在,都只裝著她一個人。

  宋冬雨安靜的聽完,與他的視線在空中交會,有點長的沉默像是對他的凌遲,直到她輕輕歎息了聲,他握緊了雙拳,輕閉上眼,知道一切已經有了定論。「我……我先走了。」他有些苦澀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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