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錢袋嬌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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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去了丈夫,被大家庭當成了累贅、雞肋,丟棄之後還不忘來敲詐看看有沒有剩餘價值。

  「你怎麼能讓孩子一直住在破廟?這麼稚嫩的孩子怎麼熬得過冬寒夏暑?」

  許娘子吶吶不語。這不是無可奈何嗎?能在個萬分之一的機會,誰願意自己的親生骨肉吃這種苦?

  薄縹緲覺得許娘子帶著兩個還小的孩子在外流離,還能將兩個孩子平安的護到今天,看著雖然瘦,身體卻沒什麼大礙,實在不是件簡單的事,她無意識的撫了撫自己依舊平坦的小腹。

  說到這裡,許娘子又跪了下去。

  「哎哎,我最不喜歡跪來跪去了,這是折我的壽,有話起來說,還有這話我不說第二遍了。」

  於是許娘子沒有再往下跪,直起身子怯怯的站著,完全不知如何是好,小姐看似不追究了,可那半兩銀錢呢,她得拿什麼來償還?

  「這樣吧,這屋子也就住了我一人,你們娘仨也別回破廟去了,自己挑間喜歡的院子住下,要是缺了什麼去庫房找,庫房要是沒有,再去錢去買,慢著,先別高興得太早,這些另外支出的銀子,丁軒,你可在姐姐這裡打工還回去,如何?」給魚倒不如給根釣竿。

  丁軒咚地雙膝跪下去,「我願意、我願意,丁軒什麼都會做,什麼都能做,我一定會把小姐交代的事情做到最好。」只要有事做就有飯吃,有飯吃,就有力氣,就能保護娘和弟弟。

  「好,記牢你今天說的話。」她輕輕帶過。

  「小姐,你給我們母子遮風避雨的地方,這大恩……我們娘仨無以為報,往後只要小姐讓我們做什麼,水裡來火裡去,絕不會說個不字!」能遇到這樣體諒人又仁厚的主家,許娘子再不知道要表忠心就蠢到底了。

  不過這個好像有點拍到馬腿上了。「我讓你去死,你去不?」

  薄縹緲一直覺得不是說待誰好,誰就能一輩子對你不離不棄,她也是過了前世那樣跌宕起伏的一生才知道,人的感情和利益根本就是兩回事。

  她不會太把許娘子的表忠心當回事,只要將來的十年,甚至二十年她能記住今日的話那就好了。

  至於將來,誰知道呢。

  許娘子又呆愣了下,丁軒也傻眼。

  薄縹緲冏了冏,她的幽默似乎只有花兒會欣賞。

  吾道孤獨啊!

  「表忠心這種事情不是用說的,是用做的,往後你們怎麼做才是最重要的。」

  「是、是,小姐,那半兩銀錢……」

  「記你婆母帳上,總有機會討回來的,要是沒那討回來的機會,就當她拿藥錢好了。」

  有這麼毒辣的罵人法?

  要薄縹緲看來也還好而已,只是許娘子還有丁軒卻是完全搭不上任何話了。

  「快把我想喝的綠豆湯端上來,我渴死了!」能當家做主的人完全恢復在前世的生活方式和習慣,完全悖離這時代對女子的要求,什麼端莊賢淑貞靜有多遠就甩多遠去了。

  再說,趕路的這段日子薄縹緲也明白了一個道理,喜歡什麼就去做,不用壓抑情緒,不用委曲求全,日子是自己在過的,要的就是暢快淋漓。

  她沒什麼可怕的,至少有前世作籌碼,就算不能翻江倒海,但保全自己絕無問題。

  許娘子再三叩謝,然後讓兩個兒子快樂的去找房間,她則是去張羅小姐要喝的綠豆湯。「小姐知道娘煮的綠豆湯最好喝,想不到是綠豆湯救了娘。」丁小弟奶聲奶氣的說道。

  薄縹緲聽到了。

  這是什麼話?難道她就是個隱藏版的吃貨?她絕不承認她和花兒住久,被耳濡目染導致的後遺症。

  不過,說到花兒這丫頭,也該到京裡了吧?

  這幾日她可把京畿的東西南北摸了個大致的方向,像那些個天皇貴胃、達官顯臣就住在靠著京畿中心的海子胡同,她是該找個時間去探探攝政王府了。

  她有把握,依照君卓爾那不達目的不罷休的脾性,花兒和張大娘一行人極有可能也跟著他回到百京了。

  第十一章 甕中捉鱉成功(1)

  子時的梆子一敲過,海子胡同的攝政王府牆頭就輕飄飄的竄上一道穿著黑色勁裝的人影,她像矯捷的貓,縱身跳躍或匍伏前進,在黃瓦白牆和紅柱間輕盈來去,就連森嚴的輪班守衛也沒察覺到她的到來。

  攝政王府果然恢宏大氣,她從鍾塔往下看,分中路、西二路、西花園,因為是夜裡,她極目也只能看到這麼多。

  摸準方向之後,她來到茶房,這裡是小道消息最多的集散地,是婆子、門房、小廝喝涼、熱茶,打牌嚼舌根道主子和旁人是非的地方。

  她揭下屋瓦,聽了片刻,那婆子、媳婦先是東扯西扯,很快扯到住西跨院的花兒和張大娘三人。

  得到她想要的消息,她也不留戀,很快將瓦片覆蓋回去,悄然無聲的朝著西跨院而去。她離開一盞茶的時間那麼久,媳婦額上的熱汗仍舊一直冒著,她和婆子差在年紀和閱歷,即便演練過無數遍,當前頭的消息遞過來時,仍驚出一身的汗,生怕少說一個字,或多說一個字,壞了王爺的盤算。

  她用口形無聲問道:「主子為什麼要我們每小半個時辰就把西跨院的事說一遍,好像故意要說給誰聽。」

  「閉上你的嘴,主子命令,咱們照做就是。」

  「每天都這麼來個幾遍,到底何時是個頭啊?我實在不明白主子這麼做是為了什麼?」這個月來重複無數遍的對話,她連作夢都會嘀咕上幾遍,她那口子都說她魔怔了。

  「你要能明白,你就是女主子了,哪還會在這裡混?」婆子念了她一句,身為王府最底層的人,只要把主子吩咐下來的事情給辦妥,就萬事大吉,要出了差錯,就算剝層皮都不夠。

  薄縹緲萬萬想不到,自己一進攝政王府的大門就被盯上了,她更想不到茶房也是君卓爾安排的人,打著前鋒,正想釣她上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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