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再說了!」
「玄燁!」
「來人,送國舅爺離開,從今爾後,不許他再踏入將軍府半步,若有違反,軍法處置!」
這下子焦國舅沒了面子也沒了裡子,劉玄燁讓他這般丟臉,把他內心的恨意激發出來了,他邊走邊咒罵道:「劉玄燁,我如此為你著想,你卻要置我於死地,你會後悔的!你一定會後悔的!」
劉玄燁目送他高開,心情十分沉重。
舅父是在這世上,除了父皇以外,他最親的親人,可若繼續放任舅父如此下去,將來肯定會釀成更大的禍端,他只能大義滅親了。
第7章(1)
春天到了,花兒盛開,天空是藍的,大地是暖的,褪去了身上厚重的衣袍,人們的步伐變得輕盈。
每一隊兵馬都是雄赳赳氣昂昂,為了保家衛國,將士們一個個精神抖擻。
皇上特許莫離恢復女兒身,她現在是二皇子的救命恩人,大慶邊界將軍府的上賓,每個人見了她都要行禮,皇上還賞給她一塊大慶通行令牌,允她在大慶皇朝來去自如。
本該替她安排一間上房,但是劉玄燁依然不許她搬出偏房,或許是他的執拗,早在她搬到他的偏房時,他便已經認定她是他的女人。
閒暇時候,他定會陪著莫離,陷她賞花賞鳥,陷她喝茶乘涼。
大男人的他上街也開始買女子的胭脂水粉,看到好看的簪子,就會想著這簪子若是插在她的發上會有多麼動人。
莫離真是天下難得一見的美麗女子,一換上姑娘家的裝扮,活脫脫是天仙下凡。
當莫離換上女裝,那些曾對她勾肩搭背的廚兵們都看傻了,見他們一個個口水彷彿都要流下來的蠢模樣,劉玄燁險些要禁止她再去廚房。
但心疼她在將軍府無聊,最後還是許她自由進出廚房做羹湯。
其實受惠的還是他,她的手很巧,蘿蔔也能變成一朵花。
今日菜餚擺放得很不一樣,比往常更為可口,有前菜、主菜還有湯品和甜點,像是在辦善事。
「今日的菜餚十分豐盛,讓人食指大動。」
「等等,先別動手。」莫離出言喝止。
其實她聽卞戎和李長興說了,今日是劉玄燁的生辰,但他向來不許任何人送禮,禁止鋪張浪費,都未曾好好過過壽辰,所以她就做了這麼一桌菜餚,想說至少陪他好好吃頓飯。
而且她每天都趁他施著之後替他縫製了一件毛皮背心,那是皇上賞給她的禮物之一。
她是打算離開了,因為她覺得劉玄燁不可能是滅她一族的兇手,所以她要去尋找達娜,找出真相,也要找尋她娘親的下落。
所以她縫製了這件背心當分離的禮物,想就算她離開了,至少還有她做的背心陪伴在他身邊。
劉玄燁收到禮物,才想起今日是自己的壽辰,手摸著溫暖的毛皮背心,心底十分感動,「你是何時縫製這件背心的?這是父皇送你的毛皮,你該替自己添件皮襖才對。」
她就住在偏房,他常常半夜醒了就會探探她有沒睡好,卻從沒見過她縫製衣服,怎麼就冒出一件毛皮背心來了?
「你長年在外走動,又總是把自己的披風皮祆贈與人,這件毛皮背心你更需要,這是我贈你的壽禮,希望你好好保存。」
「我當然會好好保存,謝謝你。」
「這桌菜餚也是我特地為你準備的,卞戎和長興哥說你從不替自己祝壽,不會怪我多事吧?」
「不會。」他求之不得,也期盼往後的每一年她都能替他祝壽。
「祝你往後一切順利。」莫離一一把菜夾到他的盤子裡,一邊說了不少祝福的話語。
劉玄燁感受到今日的她有些不一樣,特別柔順。
他伸手握住她又夾菜過來的柔荑,溫情說道:「等找到滅你一族的真兇,我們就成親,可好?」
沒想到他會突然提起這事兒,莫離為之一愣,心情五味雜陳。
若真能找到真兇,證明他的清白,她自然更可以釋懷,若真能與他成親,她相信他們會幸福白頭到老,但他是大慶皇子,她是個無家可歸的孤女,真能入皇室嗎?
她不敢點頭應允,只是笑著轉移話題,「今日是你的壽辰,我敬你一杯。」
劉玄燁可不許她逃避,「你還沒應允我。」
「你是皇子,該娶個門當戶對的姑娘,我非大慶子民,怕……」
「我父皇極為疼愛我,我的要求,他會允准的,你只管回答我,願不願成為我劉玄燁的王妃。」
劉玄燁的王紀,多少人夢寐以求,競然要落到她頭上來,她該高興的,但她高興不起來,「一切等找到我娘親和滅我一族的兇手之後再說吧,若到時候你仍想娶我為妻,我們就成親。」
終於得到她首肯,劉玄燁開心極了,他低下頭,在她的手背上印下一個吻,接著從懷兜裡取出一條漂亮的手鏈載在她的腕上。
「這是我母妃讓我送給未來媳婦的,現在我把它交給你了。」
「這……」
「不許拿下。」
拗不過他,莫離只好暫時讓手鏈停留在手腕上片刻,用眼神示意他趕快喝下她敬的酒,他不疑有他,再加上心情大好,將一杯酒一飲而盡。
沒多久,他就覺得腦袋昏沉沉的,「怎麼如此想睡……」
「你醉了。」其實她在他的酒裡下了迷藥。
「不對……我只喝了一杯……你是不是……」沒能問完問題,劉玄燁就昏迷過去。
看著他的睡臉,莫離滿是歉意,「對不起,只有這樣我才能走得開,我不想和你道別,你就睡一下吧,迷藥我下得輕微,你不會睡太久的,別了……」
莫離什麼也沒帶,連劉玄燁送她的定情手鏈她也放回桌上了。
由於她和將軍府的人都熟了,她走到哪裡也沒人攔阻她,可是就在她以為可以如願離開,卻在抵達大門口時,看見劉玄燁直挺挺的站在那兒,像尊門神一樣等著她的到來。
莫離下的迷藥太輕了,他只覺得頭昏,並沒有被迷昏,也意識到不對勁,便故意假裝昏迷,才知道她想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