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一起穿上藍白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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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頁

 

  他目光沉沉,移至正從二樓匆匆奔下的那抹芳蹤。

  分不清此刻自己究竟是短暫的意亂情迷,抑或是其他更令他心緒糾結的情愫產生。

  「所以我說總監,下禮拜和下下禮拜的行程是不是應該要調整一下?姚夫人本來與你約定昨日下午進行她家女兒歸寧宴的佈置討論,結果因為你一連病上三天取消,現在姚夫人正急到跳腳,三天兩頭緊張的按三餐打電話問候你是否身體健康萬事如意……」

  被工作追著屁股跑的席大維焦躁到坐立難安,在今早總算見到藍海神清氣爽的邁入辦公室後,直向各方神明拜謝喊著阿彌陀佛阿門,接著跟在他身後叨叨絮絮報告著這幾日弄得他神經緊繃的工作。

  說到口沫橫飛覺得渴,總算停下來的席大維看向藍海明顯出神的表情,不免一陣哀傷,為自己的努力感到悲痛。

  「哈羅!我說總監大人,你還在現場嗎?」

  藍海望著驀然在眼前晃動的手掌,收回遠揚思緒,抬首便見席大維一張苦瓜臉。「抱歉大維,我想事想出神了。」

  嘴上說著抱歉,目光卻移向辦公室的透明窗外,那處空間正是席大維的辦公室,而在他正對面,擺放了一張嶄新的辦公桌椅以及電腦,那是他前些日子交代要給白雪辦公的位子。

  席大維垮下雙肩,知道藍海根本沒將心思擺放在公事上,目光順著藍海的視線看去,接著露出一副瞭然於心的表情。

  「總監,白小姐平日的上班時間是十點鐘,現在離十點鐘還有半個鐘頭,而她似乎比較習慣待在現場手作胸花或是插花,或是和店裡面那幾個花藝師切磋,要見她乖乖坐在位子上可能要中午過後了。」

  「你跟我交代這些做什麼?」藍海若有所思地收回視線,曲指輕敲桌面。

  「呃……抱歉,那我繼續報告姚夫人列出的幾項要求——」席大維盯著平板上的細項,才抬頭要張口傳達,卻見藍海抬手制止了他說話。「請問總監有什麼問題嗎?」

  「姚府歸寧是下禮拜日?」藍海問。

  「是的。」一聽話題回歸正事,席大維熱淚盈眶。

  「在彰化?」

  「是的,沒錯,姚夫人她——」

  「大維抱歉,我知道一直打斷你說話很失禮。」藍海輕笑,往後仰躺。「我只是心裡有件事情必須要先處理一下,你幫我親自致電這個男人,詢問他的婚禮宴客場地是不是和姚府在同一個場地?」

  席大維接過他遞來一張寫著姓名及手機電話的字條。「季洋……總監,除了宴客場地之外,還需要額外說上什麼嗎?」

  藍海沉吟半晌,直到覷見玻璃窗外的白雪後,繃緊的臉上線條方才柔軟幾分,爾後啟口,「如果宴客場地是同樣的地方,就告訴他下禮拜五我就會南下去那裡工作,不想錯失我的幫忙,請他與他的另一半務必能夠排除萬難,在下週末見上一面。」

  「我記下了。」席大維點了點頭,看了看字條上的名字,忽地想起什麼,驚呼,「總監,這個季洋……該不會就是那個季洋吧?!那個老是被拿來和你一起比較的天才花藝師?」

  「嗯。」藍海不以為然地應了聲,支手撐額,眼神時不時往白雪的座位上飄去,就見她拿著手機正打著電話,手上還提著早餐,神情既愉悅又可愛。

  「如果是這樣……總監,下週末是今年難得的嫁娶大好日子,季洋手邊應該也是有工作的……吧?」席大維的問話因為藍海劈來的一記犀利眼神而漸漸消音,見總監擺明了刻意刁難,席大維不好再多嘴,只好再問:「如果他真能排除萬難和總監見面,接下來呢?」

  「你告訴他,我會請白雪再與他聯繫。」他往褲袋內掏出一隻四方小盒,視線與情緒從此定在這掌中物,再也提不起心思關注其他話題。「先這樣吧,你去替我打這通電話,確認是同個場地後,再請白雪進來我辦公室。」

  直到席大維應聲退出了辦公室,藍海這才開啟手中小盒,躺在裡頭的是一對別緻簡約的白金玫瑰耳環,這對耳環是他昨日在自家浴室置物平台上的驚喜發現,他動手將耳環捏在食指及拇指間觀賞,彷彿透過這般舉動能更親近耳環的原主。

  他的目光由手中的耳環挪至主人身上,就見她今日又是穿得一身白,白色無袖背心、白色貼身褲,整個人看起來精神奕奕又清新可人,他托腮,思緒回到他發燒那夜——

  她為他拿了退燒藥,親自盯著他吃下,再陪著他回房,叮嚀他必須安靜躺在床鋪上頭休息,但渾身酸痛的他,即使吃了退燒藥後感覺舒服多了,卻是毫無睡意。

  突然之間,她輕訝一聲,問:「你這幾天睡不好該不會是因為一直在發燒吧?」

  「有去看過醫生,扁桃腺發炎,會反覆發燒是正常的。」經她問起,他趕緊取過床頭口罩戴上,擔心她也會被傳染。

  她眉頭輕蹙,陷入思考,然後問:「你這裡有種艾草嗎?」

  他一愣,回道:「有,在前院,你需要?」

  「前院是從大門走出去嗎?那裡有燈嗎?」

  「有,燈在大門口右手邊,你打開,屋簷旁那幾盞燈泡就會亮了。」見她迅速起身欲離開,出於一陣不知所以的心慌,他伸手攥住她的手。「你要去哪裡?」

  她有些驚訝,回首見他一副深怕被她拋棄的模樣,一顆心不由得緊緊揪起,聲嗓軟了下來,「我去摘些艾草,你等我,我馬上回來。」

  「外面在下雨。」他下顎繃緊,就是不願鬆手。

  「雨傘在哪?」她沒打算放棄。

  「我陪你去。」他起身,卻又讓她壓躺回床上,他吹鬍子瞪眼,問:「艾草很重要嗎?現在三更半夜的去摘什麼艾草?!明天天亮雨停了再去摘,再說明天一早起床我也許就好多了。」

  明白他為自己擔憂,她嘴角輕揚,一點也不在意他有些孩子氣的怒意,並耐下性子解釋,「藍海,你信不信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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